存在任何输了也无妨的棋局。
软弱的身体再度开始打颤……但这种事已无所谓。
「喝啊!!」
镜洲踹开门并离开厕所。
他用颤抖的手掬起水,洒向自己的脸。镜洲洗了无数次脸,彷佛在用水洗去败北的污秽。
最后,镜洲以发颤的嗓音,向镜中的丧家之犬咆哮一声。
「很好……我绝对要宰了你!!」
9751; 这样
针对封手7六步,于鬼头曜帝位立刻以同银应对。
我的棋步恐怕在他意料之内吧。
──不过,关于这点是彼此彼此。
帝位战第一局进入第二天,我总算掌握了攻击权,不花一秒便祭出下一手。这回我以先手的金为目标,打入了步。接著轮到我进攻了!
然而……
「咻──────────………………──────────────────」
「唔!?」
于鬼头吐出的那阵高亢响音,再度响彻室内。
秃头的帝位双眼圆睁,将脸凑近至几乎要触及盘面的距离,并展开漫长深思。
「唔────────────────────────……………………」
最后他做出了结论。决定『反击』的结论。
沉寂下来的于鬼头先生,无声地向前移动棋子。
他挺进6筋的步,孤立我的守备棋,之后再强硬地将步打入空出来的空间!
「竟然舍弃防守!?能成立吗……!?」
与昨日相同,始终待在盘侧观战的鹄记者,在笔记本上振笔疾书。
就连拥有永世称号的女流头衔保持者,都认为这波攻势未免有些躁进,然而随著局面向前进展,局势逐渐变得任何人皆能一目瞭然……鹄小姐挤出一丝声音。
「……………………太强了……」
于鬼头先生祭出的每一手,皆为最佳手。
算上第一天,持后手的我能采取攻势的时机,仅有封手及封手的下一手。
仅仅这两手。
我的反击甚至没在对手身上造成任何擦伤,且作为代价,我的玉眨眼之间就被右方的と金及左方的银给包夹。
左右夹击。乍看之下我已毫无退路。
「简直不是人类……」
年轻的职业棋士记录员,以带著畏惧及嫌恶的口吻如此低喃。今天是周六,要举行奖励会,因此是由职业棋士来担任记录员。头衔战偶尔会有这种事。
「………………呼……」
我抬起面对棋盘的脸,并眺望窗外。外头晴空万里,炎热的夏日晴天延展而去。
没错。今天有奖励会。
──现在……差不多是第二局的中盘左右吧?
我不经意想起了这件事。
三段循环赛最终日的第二局……也是为这半年作结的最后一局。
──我最重要的人们,正在东京奋战著。就在这片天空之下。
我不晓得战况如何。若镜洲先生第一局便确定升段,师姊或许就确定无法成为职业棋士。
然而倘若师姊在第一局获胜,镜洲先生又落败的话……两人将如字面所述,进行一场赌上性命的对局。
必定有一方会沦落不幸的一盘对局。
于鬼头先生说过:『知晓自己的才能,便能消弭不幸。』
创多说过:『要是能将才能数值化就好了。』
他们说的或许没错。如此一来,也许就不用在胜负之争中,为了自己向上爬而推落恩人。
然而他们两人,此刻确实正在战斗。
倘若我置身于相同的状况……想必会深陷烦恼与痛苦,并诅咒自身的命运吧。
『假设某人最珍视的事物,在这世上仅有一个,你会夺取它,还是主动放弃?』
「…………真是个困难的问题……」
我忆起了天衣向我告白的那一晚。彻底中了小学生奇袭的那个夜晚。
虽然很伤脑筋……心脏却怦然鼓动。
那孩子突破自己心中如铜墙铁壁般的围玉,展现出了勇气。
「呵呵…………那样算出轨吗?」
我用扇子抵住唇瓣,并自言自语道。
不不,这应该不算出轨。那是不可抗力的情况……再说我都还没正式告白。暂时封手的那句话,不知何时才能道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