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同狐狸解释的,只知在狐狸的暴怒中切断了联系。
在没有意识之前,他的耳边还充斥着估计恼怒却又夹杂担忧的叫骂声。
——
‘何为心悦?’
心悦便是他喜你喜,他忧你忧,无论岁岁年年如今朝,只盼他安,两心如一。
‘不置可否,还能具体?’
便是想他,念他,时刻陪伴他,睁眼闭眼想见的人只能是他。
矢志不渝,至死方休。
‘你们二人,也是师徒吗?’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当真是师徒,又怎能如爱侣般亲近。
——是谁在说话?
‘阿深可有中意之人?’
师尊不许弟子有,弟子便没有。
‘若我允许了呢?’
有。
‘是谁?’
‘为何不说?’
弟子中意之人身份尊贵,承万人敬仰,为大陆第一人,名唤...
——名唤什么呢?怎么就听不到了。
尘昙拧紧了眉头,在一片昏暗的混沌中等待着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那般期盼的答案。
——名唤什么?到底是谁?
他在黑暗中苦苦挣扎,心口的空缺好似被无限的放大。
——为什么那一段对话好熟悉?
——为什么,那么疼啊?
——阿深...
陆随深心悦尘昙。
哄——
忽然响起的一句话,在尘昙的脑海中炸开了花。
弟子亵渎师尊,师尊不罚弟子吗?
‘是该罚。’
‘便罚你,只准对我如此,若有旁人,我便将你们都杀了。’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他同阿深...
不知这里是梦境还是幻境,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
可细细听来,却像是跳跃了很大的时间弧度,凌乱不堪,随着一声急促的尖叫声,尘昙来自灵魂深处的一个猛颤。
而后,便是陆随深在耳边的一句呢喃。
这种事,本就是疼的啊师尊。
——好疼啊。
昏暗中,尘昙痛苦的抱紧了自己,浑身的筋骨好似被打断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阿深不是这样的,阿深怎么会这么对待自己呢?
——这些都是梦,都是幻境。
——不是真的。
记住今天我让你疼的感觉好不好师尊?将它记在骨子里,刻在灵魂中,至死都难忘,好不好?
——记住...疼的感觉。
一行清泪顺着眼尾滑落,尘昙好像记得。
凭什么在你杀害我母亲之后还要在我面前露出这般无辜的笑容没让我每每都觉得自己才是罪大恶极?
喑哑的声音伴随着阴狠,如毒蛇一般钻入尘昙的耳蜗,进入他的五脏六腑,吸取他的血液,蚕食着他的心脏。
——阿深在说什么?
——谁杀了他的母亲?
——我吗?
——陆夫人明明活的好好的啊。
不,不对。
一阵恍惚。
尘昙的意识忽然便清明了起来。
一片黑暗就像是破晓一般,被生生撕裂了一道口子。
一道刺眼的光芒惹得尘昙眯起了眼。
随后,他便看到了让他目眦尽裂的一幕。
他站在原地不能动弹,亲眼目睹狐狸的修为被吸干。
而罪魁祸首,便是他极为重视,极为在乎的弟子,陆随深!
“不!!!!”
脑海中一道尖锐的刺痛,尘昙声声泣血,歇斯底里的尖叫着。
宛若一个疯子。
“尘昙!”
尘昙猛地睁眼,最先入眼的便是陆随深布满担忧的脸。
噩梦初醒的惶恐感让他不自觉的发抖。
这张脸明明是最为熟悉的面孔,此时此刻,与他来说经更像是世间最为恐怖的鬼煞。
“终于醒了。”
实在是太过于担忧,陆随深松了口气之余,并没有注意到尘昙的情绪,只当他是初醒懵懂。
“师尊,你感觉怎么样了?怎么会忽然吐血晕倒的?”
一旁的宣栎插话,“对啊老祖,您这一昏迷便昏迷了半月有余,师叔祖就这般守着您直至现在,一刻都未曾离开过,您看他的胡茬。”
宣栎这人能处,因为陆随深的帮忙,他现在和陆离的关系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所以,他趁着现在见缝插针,疯狂在尘昙面前帮陆随深耍好感度。
混沌的大脑终于得了喘息。
尘昙总算是回了神,心中却还是因为那场梦有所忌惮,只沙哑着嗓子
“我...没事。”
听了宣栎的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