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昙愕然的眨了眨眼睛,表情呆愣,显然没有从陆随深暧昧的动作中缓过神来。
随即,他略显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说话都磕巴了起来。
“你...你在干什么?”
陆随深撑着床边,身体前倾,贴近了尘昙,“师尊觉得,我在做什么?”
尘昙这次醒来的态度让陆随深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惶恐,他发现自己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尘昙到底因为什么,但...他有一种预感,若是自己再不主动出击,尘昙会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之前打算的温水煮青蛙,已经不能在继续下去了。
这般想着,他的眸光忽明忽暗,赤金色的瞳孔隐隐显现。
尘昙恍然的看着眼前的人,手紧攥着被角的边缘。
看了十多年的脸,此时熟悉又陌生。
在梦境中,那充斥着阴鸷狠厉又称满了掠夺的瞳孔,恍若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师尊...”
陆随深喑哑的呢喃,距离尘昙越发的近,其心可见。
直至尘昙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时,只闻一声脆响,窗外的虫鸣声清晰绕耳,时间好似就此静止了一般。
陆随深侧着脸,鬓发的遮挡让尘昙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亦是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还未来得及放下的手掌,自己竟然...打了阿深。
他不是故意的啊,他只是想到了梦中的事情。
“阿深,我…”
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纵容阿深了。
尘昙想着。
还有,他不能再呆在崇宁村,梦境中陆夫人为何会死在自己的手中尚且不知原因,但能避则避,陆夫人对自己很好,他很喜欢随心,他…不想同阿深为敌。
“师尊不想让弟子触碰了吗?”
陆随深歪了歪头,指尖在自己被打的位置轻轻划过,嘴角上扬,神情莫名,略显病态。
尘昙顿了顿,“你我本为师徒,许多举止,已是逾越了。”
逾越。
陆随深沉默了两息,忽然伸出手捏住尘昙的手腕,将他拽至自己的胸前,赤金色的瞳孔越发的邪肆诡异,“敢问师尊,何为逾越?像如今这般吗?”
“还是…”他的指尖流连在尘昙的后颈,轻轻摩擦,在他的衣领边试探,“这般?”
他骤然变化的神态同梦境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重叠,全然同往日温柔的陆随深不同。
手腕被捏的生疼,尘昙猝不及防的跪在陆随深的面前,被迫贴在他的胸膛之上仰起脖子。
后颈上冰凉的触感让他胆寒,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生起来,此时此刻他好像才猛的注意到,阿深的本体为蛇,而蛇体是冰凉没有温度的。
“怎的不说话?”
缓缓捏住怀中人的后颈,陆随深痛苦的垂眸质问他,“师尊你告诉我,何为逾越,我于师尊如何,师尊当真毫无所觉吗?”
他的声音波澜不惊,甚至平淡的可怕。
可通过耳边掠过的声声质问,还有那双难掩痛苦悲切的眼眸,尘昙仿佛看到了时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个人。
——你为什么认不出我?
——尘昙,我好疼啊。
——救救我好不好?救救我…
一声又一声喑哑的低吼,如困兽一般挣扎却依旧被囚禁在牢笼。
他没有眼泪,可尘昙看得出他在哭。
就像眼前的阿深,没有眼泪,他却哭的好大声。
“阿深…”喉间像是吞了数万根针一般,紧涩的他嗓音沙哑的不行,“我是你的师尊。”
这句话苍白而又无说服力。
尘昙从未在乎过这些,纵然意识到自己同阿深之间的相处太过于与众不同,他也从有想过要改变现状,真的同阿深如师徒那般相处。
可自在梦中看到未来之景,他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并且…还会牵连的狐狸送命。
尘昙怕了。
他不敢接近了。
“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啊…”
陆随深凝视着他,忽然后退痴笑了一声,“你不是这么说的…”
除夕那晚,是尘昙主动吻了自己,戳破了他的心事,步步逼问,自己心悦之人是谁。
自己被逼得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做好被逐出师门的准备。
而眼前的人,他竟无半分愤怒,欣然接受自己的爱慕,而后告知自己,他亦是同自己同心。
这一世,尘昙分明心动,为何此时,便不认了。
尘昙疑惑之际,陆随深却忽然换了个面孔,如恶兽一般将人扑倒。
“我等了你那么久,我因你一句话苦守了那么多年,本以为可以重新来过,可是为什么呢尘昙?”
“你告诉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尘昙被压制的瞬间懵了一瞬,随后想起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