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深!”
这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尘昙再也坐不住了。
在远山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猛地冲到了阵法边缘,以全身的真气灌到屏障之上,试图冲进去。
奈何,这屏障是孤鸿始祖以真仙之气,亲手针对他而设下的啊,他怎么可能打破了。
“师尊,放我进去!你放我进去!”他不断的敲打着无形的屏障,一声声的哀求,“求您了,放我进去啊!!”
一声又一声,孤鸿有所察觉,看了过去。
随即又看向神智逐渐开始模糊的陆随深,“昙儿在叫你,陆随深,他哭了。”
师尊哭了...
仅这么一句话就将陆随深从即将堕入的深渊之中拉回,他躺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侧过头。
阵法之外,尘昙歇斯底里的叫喊。
恍惚间,他好似回到了上一世。
他也是这样被隔绝在阵法之外哭喊着哀求尘昙。
那样无助的心情,他最清楚不过了啊。
血液和泪水冷汗夹杂在一起,“师尊...不哭...”
唇瓣一张一合,他已经发不出声音。
尘昙听不到,却看懂了。
他剧烈的摇着头,不停的呢喃着,“不哭,我不哭。”
“师尊,您让我进去好不好,我不打扰你们,我..我只想在他身边守着,我保证不打扰你们,您让我进去...”
他从未停下过敲击屏障的手,直至无形的屏障沾染了鲜血,直至他的嗓音开始变得沙哑不堪。
终于在最后一次拳头落下,他砸了个空。
陆随深的经脉已经全然抽出了。
他如一滩烂泥一般躺在地上,唯有一双眼,从未离开过尘昙片刻。
在阵法消失的那一刻,尘昙便出现在陆随深的身边,将他抱在怀中,慌张无措的想要擦去他面上的污浊,却不知从何下手。
“疼不疼?阿深疼不疼?”
陆随深说不出话,却也勉强自己发出微弱的声音。
“能...闻得到..你的味道,我..就不疼了...”
一颗咸涩的泪珠落于他充斥着血渍的唇瓣上,陆随深想为他擦去泪水,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不哭啊...我不会有事的...我们...还要成亲呢...”
尘昙猛点头,“嗯,你要好,我们还要成亲。”
他想给陆随深疗伤,可是他不敢。
只能无助的看向孤鸿始祖,泪眼朦胧的,“师尊,您快些救阿深,事在关头,您怎么可以发呆!”
孤鸿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若不是这个赔钱货作妖,此时他已经将龙筋给陆随深植入体内了。
如今还怪上他了。
今日若说出这种话的对象换成随意一人,他孤鸿始祖就撂挑子不干了,管他陆随深是生是死的,跟他孤鸿有什么关系。
奈何眼前之人是他的弟子,是他自己亲手养出的赔钱货,就算是生气,也只能忍着。
“既然进来了,你也不要干看着,帮本尊把他的身体扶起来,一会龙筋入体后,你以本源之力将龙筋引进去。”
这是他突然想到的。
两人曾一同双修过,最为熟悉彼此的气息。
若陆随深的身体排斥龙筋,以尘昙的本源之力,他倒是能容易接受一些。
“好。”尘昙应下。
在龙筋进入陆随深身体的一刹那,以本源之力带领着龙筋缓缓的延伸至陆随深的经脉之内。
与此同时,他分神询问陆随深:“阿深疼不疼?我再慢些可好?”
孤鸿黑着一张脸,“你直接慢到让他去死好了!专心些!速战速决!”
植入龙筋自然是没有抽出经脉疼。
虽然过程并不是很好受,但能窝在尘昙的怀中,陆随深只顾着看他,也没感觉有什么。
龙筋植入后,要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融合到他的体内。
若是没有排异的反应,陆随深很快的便会重新站起来,重拾曾经的修为。
初植入龙筋浑身必是酸软无力,现如今,他还要如同废物一样在轮椅上坐一段时间。
“阿深,感觉如何?”
陆随深浑身麻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觉。
但未免尘昙忧心,便对着他笑了笑,“龙筋植入之后,便一点都不疼了。”
孤鸿闻言翻了个白眼,这嘴惯是个会骗人的。
“珍惜现在你能笑的时间吧。”
陆随深:?
尘昙亦是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师尊。
“龙筋彻底融入体内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异变,就算融合的顺利,在融合的过程中也难免会有意想不到的痛苦。”
也不是孤鸿泼他们的冷水,早说了总比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强。
尘昙刚升起的喜色骤然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