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皇帝得位不正,最是惧怕提及当年一事。朝中不少刚正不阿的老臣,或是被贬谪,或是被辞官,更有仗义执言者,触怒皇帝,被全家流放至边疆。秦宇的祖父秦御史,就因为提及当年一事,被全家流放。皇帝心狠手辣,派出杀手半路灭了秦家全族,唯有秦宇与秦妙兄妹年纪小,与姐姐秦婉藏在了一处山坳的石缝中得以存活。而在秦宇十四岁那一年,秦婉在外干活时,被楚云逸的舅父姜知州看上,强掳了去,被凌辱致死,姜知州犯下恶行,却也只是被楚云逸教训了几句,此事便不了了之,至于秦宇连给姐姐收尸都做不到。秦宇与皇帝、端王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他想复仇,谢宴也想复仇,原书中两人一拍即合,年仅十六岁的秦宇,成了谢宴麾下最勇猛的大将。最后谢宴病逝,他率领军队远赴岭南,成为了后期令男女主最头疼的势力。现在秦宇与妹妹挤在这个巷子里,不见秦婉的人,只怕秦婉此刻已经遭了毒手。顾宁眼色一沉,看得秦宇心底发麻。他一把将秦妙拉回了身边,警惕地盯着顾宁:“玉佩我还你就是了!”“这可不够。”顾宁伸出一根手指,在秦宇的身边晃了晃,“你可知道我是谁?”秦宇见她衣着不凡,容貌极美,便知她定是哪个大家族出身。本以为这样的世家小姐必定没什么脑子,顺手摸一块玉佩走是轻而易举的事,却没想到自己竟被一路追到了这。他紧咬下唇,盯着顾宁看了又看,最后一闭眼,就要跪在顾宁脚下。“拦住他!”顾宁动作迅速,在秦宇还未跪地时,便同春玉一块牢牢地将他的双臂撑住了。“你慌什么?”顾宁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不过是想让你与你妹妹去我府上做事罢了。”秦宇闻言,却未即刻应下。他下意识往后看去,秦妙面黄肌瘦,但仍能看出美人底子。这些年来,他混迹在市井中,知晓了许多世家大族暗中掩藏的那档子污糟事,顾宁的突然示好,只让他更为警惕。更何况……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枚玉佩价值千金,若按律法,你该流放五百里。”顾宁双手环抱胸口,凉飕飕地瞥了眼秦宇,“你是想要流放,还是去我府上做事?”春玉适时开口:“我家县主心善,见不得你们年纪尚小便被困于这一方天地,这才提出带你们离开,这可是旁人求不来的福分。”顾宁垂下眼眸,见秦宇面上一闪而过的纠结神情。这一瞬间,福至心灵,她直直地盯着秦宇,一字一句道:“你有什么难处?大可说来与我听。”“呸!”秦宇像是只愤怒的豹子,若非春玉扣住了他,只怕他此刻要将顾宁撕碎,“你们这些权贵都是一丘之貉!”顾宁环顾四周,见秦家兄妹所住的这个草棚中有着明显的属于成年女子的衣物,一颗心砰砰地跳动起来。“你们的家里有三人居住的痕迹。”顾宁将这些摆设仔细地打量了许多遍,幽幽道,“你们还有一个姐姐?”“她现在在何处?”顾宁的一句话,顿时激怒了秦宇。他恨得咬牙切齿,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早被人抓走了!正是你们这些权贵官官相护,才使我姐姐被强掳了去!连个讨要公道的地方都没有!我去报官,还未走到官府,便在半路险些被人打死!”“若我能帮你将她救回来呢?”顾宁反问道。秦宇愣在原地,半晌没能回过神。顾宁耐心极好,又反复问道:“若我能帮你将她救回来,你可愿意跟我回去?”“你……”秦宇张了张嘴,却不敢轻易应下。许久之后,他才小声问道:“你为何要帮我?我偷了你的玉佩,是我有错在先,你们这些贵人不是动辄打杀人的吗?为何……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语气骤然尖利起来。春玉柳眉倒竖,拎着秦宇便要教训他,却被顾宁拦下了。“行了,不必跟一个孩子计较。”顾宁上前几步,与秦宇对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不见轻慢,唯有诚恳:“人与人是不同的,既然你们遭到那些权贵的欺辱,不如让我来替你们讨要公道。强掳你姐姐去的人叫什么名字?你可知晓他的官职?”“江宁知州姜大人!
”秦宇冷笑道,“你敢与他作对吗?”“姜家……”顾宁挑了挑眉,冷冷一笑,“巧了,我正好与他们有过节。”说到这,顾宁摆了摆手,春玉便将秦宇松开了。顾宁站在他面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是长宁县主,虽说没有什么实权,但要从姜知州的手中讨要一个人,却是轻而易举的,你若是愿意跟我走,我便答应你,一定会替你将你姐姐救出来。”“这笔交易,你做还是不做?”顾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秦宇神情大变。本以为是个普通的县主,却没料到眼前这人,竟是长宁县主!他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无比纠结。一边是身处困境的姐姐,一边是意图不明的顾宁。这些年的经历,使他明白绝不能轻信他人,可眼前此人,看着他的目光如此清亮,即便他是一个身着破烂的乞丐。最终,还是冲动压过了理智。他一双眼睛赤红,盯着顾宁,一字一句道:“只要你能替我将姐姐救出,我愿此生服侍在你身边,当牛做马!毫无怨言!”“行了。”顾宁嫌弃地挥了挥帕子,“什么当牛做马,我只是见你可怜,想要给你找一个好去处罢了!”“将他们带回去,洗漱干净后再带来见我。”顾宁转身离去,临走前,又嘱咐了春玉几句。秦宇耳力极佳,听清这几句话后,望着顾宁的眼神更为复杂。……“听闻你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