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祈攸和段哲轩慢悠悠走过幽长的走廊。
走廊两边，每一个教室里都有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沐祈攸优哉游哉跟在段哲轩身后，走到走廊尽头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这是我的教导员。”段哲轩轻轻开口，声音清亮，却让人无端感受到一阵寒意。
段哲轩抬头看着黑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沐祈攸看着黑影的身侧，有一圈淡淡的白光，白色的光把黑影整个包裹，与它身上的黑气互相缠绕，此消彼长。
“之前我们并没有看见它。”沐祈攸疑惑开口。
段哲轩偏过头看着她，“因为只有我能让它出现，它不能对我做任何事。”
“现在，我要让它成为你的教导员。”
沐祈攸听着段哲轩的话，脸色冷沉，“什么意思？”
“主教导员比其他教导员有更大的能力，若你们想要活着离开，没有它的助力基本是不可能的。”段哲轩扭头看着面前丑陋扭曲的黑影。
因为两人的靠近，黑影疯狂挣扎起来，白光逐渐强烈，把它死死困在这个角落。
“所有的学生里，只有你能够控制住它，因为你在我的记忆里，成功打败了它。”
沐祈攸冷笑，“这可是真正的教导员，和你幻境里那个受你的意识操控的冒牌货可不是一个等级的，如果我不能控制住它，那我岂不是随时有可能被它吞噬？”
“只有你不会。总之这对你没有坏处，如果它有异动，我会帮你的。”段哲轩静静地看着沐祈攸，眸子中是沐祈攸无法看懂的情绪。
沐祈攸审视的目光在段哲轩身上来回梭巡，“你为什么帮我？”
她记得不久之前，她还因为一时“激动”把这人踹下了树。
当时她并不知道教导员惧怕段哲轩，段哲轩落地的下场她并不知悉。
但也有所猜测，大约就是段哲轩会为贺琛落和肖锦言争取一些时间，若非段哲轩有些特殊，可能他落地时就被黑影撕成碎片了。
这么看来，她差点间接害死段哲轩，这家伙还愿意帮自己？
“因为，你是正确的。”段哲轩深深的看着沐祈攸，“那么多莫名其妙被卷进来的学生里，我只在你身上看到这个世界结束的希望。”
段哲轩垂下眸子，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疲倦，“我被困在这里已经太久了，这里没有穆祈......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你能帮我解脱，穆祈，你能结束这一切吧？”
他眸子很亮，看着沐祈攸的目光中，有让沐祈攸心颤的信任和热切的期盼。
“我不叫穆祈，我也不是穆祈，我叫沐祈攸。”
沐祈攸撇开了目光，僵硬地说。
“怎么交换教导员？”
虽然理智上，沐祈攸觉得不能相信段哲轩，但是在这样的目光下，她突然有些动摇。
摇摆过后，她索性放手一搏。
反正最差也不过一死，沐祈攸平静地看着面前巨大的黑影，这是她进入副本以后，见到的最强大的教导员，只是距离它近一些，就能感受到深深的恶意，让人恐惧烦躁。
死亡而已，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不可忍受的事情。
在未知面前，死亡微不足道。
况且，这种时候，面对这个人，她愿意赌。
“把你的纹身交给它。”段哲轩语气轻缓，目光落在沐祈攸的锁骨上，“纹身是学生和教导员彼此绑定的媒介。”
话音刚落，沐祈攸就嗅到一股熟悉的刺鼻的味道，她扭头一看，自己的教导员正瑟瑟缩缩立在旁边。
有了自己教导员娇小的身子的对比，段哲轩的教导员——林易更显狰狞和恐怖。
段哲轩看了一眼身侧虚虚实实的黑影，毫不犹豫拿出一把匕首，撩开衣服下摆，用力剜进自己的腰侧。
沐祈攸眼看着他白皙的皮肤上，一朵邪魅的花被鲜血浸染。
他用力一挑，那一块肉就落在他手心。
“这是我第二次动这个纹身。”段哲轩脸上血色褪尽，“希望，是最后一次。”
在沐祈攸复杂的目光中，段哲轩直接放下衣摆，鲜血汩汩，很快他的白色衬衫被浸染了一大片。
刺目的红在一片洁白中晕开，在这个清瘦俊雅的少年身上开出一朵妖冶炫目的花。
沐祈攸拿过他手中的匕首，借着玻璃的反光，把锁骨上的纹身割了下来。
进入副本以后第一次受伤，她眉头微皱，疼痛让她全身都布满了冷汗，但她神色淡淡，仿佛那块肉并不是从她身上剜下的。
段哲轩把纹身递给站在一边瑟瑟发抖、全身都是蒜味的教导员。
教导员浑身颤抖的更厉害了，身上的黑气都因恐惧有了溃散的趋势。
沐祈攸犹豫了一下，也把纹身送到林易身前。
林易似乎并不想接受，但是在规则的作用下，它还是吞噬了那一块带着纹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