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祈攸抓着肖锦言就跑，她还记得在第一个副本时肖锦言在黑暗中磕磕绊绊的模样，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下，肖锦言肯定看不清路，万一一个不小心跌倒了，两个不注意便宜了苏灵钰，白炀可能会把她砍了。
肖锦言的确看不清前面的路，只是感受到沐祈攸拉着自己一路向前，眉头紧皱。
“你的手……”
肖锦言鼻尖萦绕着一股血腥气。
和树林里本来就存在的腐臭的血腥气不同，这次鼻尖若有似无的腥甜，肖锦言几乎瞬间就知道是沐祈攸手腕上的伤口裂开了。
“别管这个，快跑，那玩意很吓人！”沐祈攸声音有些闷，她的胃又开始痉挛了。
肖锦言把人拉进怀里，沐祈攸虽然用了伪装道具，身高却没变多少，勉强和肖锦言一样高，肖锦言轻易就把小小的少年护在怀里。
他们停下以后，身后的东西似乎都激动了，耳边传来呼啦啦的风声，像是被狂风撕扯的塑料袋。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肖锦言一手揽着人，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颇有安抚的意味。
沐祈攸忍下了胃里的翻涌，才有些虚弱地问：“你确定要知道吗？”
“好像由不得我不知道了。”肖锦言感受到有液体滴落，忙从储物空间拎了一把伞撑着，几乎是抬起伞的瞬间，液体倾盆而下。
沐祈攸刚缓过神，被这雨打芭蕉一般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就抱住了肖锦言。
“我刚才看到，有一张人脸凑在白轻轻脖子旁边，那张脸很诡异……”沐祈攸欲言又止，垂下眸子似乎在组织语言。
虽然根据童谣已经知道会遇上什么鬼东西了，可是那人皮还是十分有冲击力。
薄薄的一层皮肤上，眼眶完整，沐祈攸甚至看到了那玩意的双眼皮，还有长长的睫毛，但是没有眼珠，没有嘴唇，透过皮肤似乎还有数不胜数的血丝落在内层，看起来诡异极了。
肖锦言看着前面泛起的幽光，“是不是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巴，感觉只剩了一张人皮？”
“对啊，你怎么知道？”沐祈攸惊讶抬头，这才发现周围不知何时泛起了一层一层的幽光。
“因为，我们好像被包围了。”肖锦言看着那一张张薄如蝉翼的东西渐渐靠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沐祈攸的脸按到自己胸口，“害怕就别看。”
沐祈攸：你都这么说了，我听你的我好不拽咯？
于是，沐祈攸扭开了头，瞬间和一张没有眼睛没有嘴的脸对上了。
沐祈攸：……日了狗了。
肖锦言低头看了一眼少年惨白的脸色，淡淡开口，“都让你别看了。”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被这玩意丑到了。”沐祈攸嫌弃地开口，一边说着，收回目光直奔副本商城。
肖锦言看她突然安静了，暂时放开了揽着她腰的手，不过瞬息，手中多了一把寒意凛冽的匕首。
仿佛纸片一般的人皮朝他们扑了过来，肖锦言皱着眉，看着那些白色却泛着绿光的东西，血水倾泻，在那青绿之间徒增了一抹嫣红，看起来好不诡异。
不远处，惨叫声迭起，肖锦言眉头紧蹙，循声望去，眉宇间有些犹豫。
沐祈攸终于买好了道具，一抬头看到肖锦言的模样，拍了拍面露挣扎的人的肩膀，“我们过去吧，没准还能让神谕那两个帮忙挡挡灾。”
肖锦言看着她的手腕，脸上罕见的带上了严肃，“你好好待在我身边，不要轻易用你的爪子。”
“知道了知道了，言儿你好啰嗦。”沐祈攸不耐烦地甩了甩手，手上一个打火机十分显眼。
肖锦言：……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最后，肖锦言不知道用了什么道具，类似于绸带的绳子缠住沐祈攸的腰，两人之间的距离在绸带的拉扯下保持住了平衡，沐祈攸不用费力就可以跟紧肖锦言。
肖锦言把伞交给了沐祈攸。
手中的匕首在面前舞出残影，很快，前面层层叠叠的人皮被匕首划得七零八落，有些被划破时悄无声息，触感柔软滑腻，有些却发出纸张碎裂的声音，匕首传来的反馈是刺剌剌的。
在血水落于洼地的滴答声中，所有的声响都有些模糊不清，沐祈攸看着那些前赴后继的人皮，头皮发麻。
骨架也好，人皮也好，怎么都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啊，这玩意是可以随便拎出来溜达的吗？
她为肖锦言撑着伞，看肖锦言一刀下去，数张人皮都被撕裂，松了一口气。
小丫头那么强，完全不需要自己的帮忙呢，看来白炀最近的培养没白费，这丫头都不是之前怯怯懦懦窝在自己身后的小跟班了，现在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甚至带她躺赢了。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肖锦言脚下猛的一顿，转手就抱住沐祈攸飞奔。
沐祈攸：？
“怎么了？”沐祈攸一手撑伞，一手握着打火机攀上肖锦言的肩头。
肖锦言语气冷沉，“土里有东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