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阳道人长袍被铁扇削成了布屑,却有铿锵之声传来,袖落,两条铁链乍现,这两条铁链各牵着一个棱形尖刺。
袖中乾坤现,寒芒流星镖!
首阳道人袖中藏着流星镖。
首阳道人挥动流星镖,直朝张疾风面颊而去。张疾风使“花架步”躲闪,铁链于空中曳出呼啸之声,寒镖如是长蛇,纷落于张疾风身前。
石块崩碎,寒芒愈发快了。张疾风只如随镖而动,如是二人不是生死斗,而是演练着功夫中你刺我躲的套路。
这你刺我躲皆无比迅捷。
张疾风躲将之间,退到了李旭儿身后,两人侧身而过,张疾风对正一刀一刀砍着贵清道人长剑的李旭儿道。“师哥,师弟我这就去救嫣儿师妹。”
李旭儿楞了一愣,道,“你要去快去,说的什么废话!”
“师哥,你莫死了,这里,我希望你能撑住!”张疾风言。
“快走,这里交给我就是。”李旭儿言道。
首阳道人舞动袖中流星镖,终是一击不得。追张疾风间,见李旭儿只挥刀乱砍。心道“这娃全不会功夫,贵清那厮也是,玩将起来作甚。”忽是流星镖挥出,直朝李旭儿后心刺去。
李旭儿浑然不觉,却是张疾风侧身来到了他的身后,以铁扇接下了流星镖。卷了首阳道人铁链几圈,抬首道,“首阳道人,你轻功如何?可曾见过旁人放风筝。”
首阳道人又一流星镖已经挥出。
忽是张疾风“花架步”翩然,疾奔了起来,拉着铁链在手的首阳道人直奔了起来,首阳道人脚下踉跄,也施了轻功,跃在空中。
首阳道人为崆峒派玄空门弟子,其所练轻功亦名“玄空”,此功夫讲究滞于空中而不落,他虽未修成玄空之境,也能滞空而缓落。
一人纵步向前,一人滞空缓落,中间更有一条链子牵着。诚如于这高峰之处放风筝一般,一拽而起。
这场景于张疾风而言亦藏着凶险,张疾风铁扇卷了一条流星镖,首阳道人却有另一条,一条铁链短了一寸,另一条便也长了一寸,首阳道人长链甩出,张疾风便只能躲闪。他也不看后面,只是凡一击而来,便是须臾间左闪右突,两人一时身形皆隐在了云雾之中。
二人正朝王嫣然与遮阳道人方向去了,也离李旭儿和贵清道人愈发远了。
贵清道人见此,也不再打算在与李旭儿纠缠。手中长剑凝力,一击而出,这是他的得意杀招“苍松迎客”。
却是李旭儿只把头一偏,长剑堪堪躲开。手中黑刀尤是乱挥,又被贵清道人一一拨开。
贵清道人心中“咦”了一声,李旭儿方才那偏头一躲,委实是江湖好手,可这剑法又实在稀烂。只道是侥幸,“苍松迎客”又出。
又被李旭儿侧头躲开,贵清道人再“空山新雨”,长剑纷刺。却皆被李旭儿在“摇头晃脑”中躲过,如是这小儿在戏耍于他。
他却不知,李旭儿只得一分天机,却也只能借住那一份天机,依照图中所绘之法,神思而悟,凝神于目,彼时贵清道人刺来的长剑,在李旭儿的眼中正如方在洞中他躲避着的黑刀“麟嘉”一般。
贵清道人知小看这小子了,“眼下与他纠缠无益。方才见二人功夫寻常,只道是先杀了二人便是,眼下却是散落各处,以张疾风的手段,也不知兄长胜不胜得?”
一个虚招劈出,转身轻功踏出。脚只离地几寸,贵清道人便摔在了地上。
正是李旭儿抱着他的腿,笑着说道:“道长,这就要走吗?”
贵清道人踏了李旭儿数脚,那家伙却又在一一躲闪,凡躲过又抱他腿。这一招,正是他从“田老刀”对付张疾风的手段中学的。
竟如狗皮膏药,几个来回,李旭儿便趴在了贵清道人身上。
贵清道人从未与人动手如是这般,诚如小孩打架,浑身功夫使将不出。心中气愤,催动身上气力,终于站起,而李旭儿尤紧紧贴在他的身上。
手臂抱着道人的后背,腿盘着道人的腰。
道人催动真气,双臂用力,却被他李旭儿死死钳住。这家伙又怎有如此力气。他二人皆不知此时的李旭儿也入了“我思故在”境界。
李旭儿只知抱住此人,便神思全在于此。
“松开,小杂碎”。贵清道人怒道。
“不松,牛鼻子”。李旭儿笑道。
贵清道人不能挣脱,心中愈发气恼,施展轻功,直上霄汉。李旭儿直觉自己又好似那只曾盘着他的长蛇。
那长蛇如何死的,李旭儿自然清楚。
轰然落下,贵清道人于空中使“千金坠”之法,将抱着他的李旭儿砸于石面之上。
李旭儿直觉后背剧痛,兀是吐了一口鲜血,鲜血从他嘴角流出,却尤抱着贵清道人不松分毫。
“不松,牛鼻子”。李旭儿笑着。
轰然。
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