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你母妃不合,你父皇宠爱你母妃。”术回答。
陈秋娘斜睨她一眼,然后扶额叹息说:“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我的意思是说,你都说你不会了。那么云启忠心耿耿那么多年,对于自己心爱的人会有别的妃嫔啥的早就习惯了,她不可能因为我父皇宠爱我母妃就离开我父皇。肯定是有什么任务比我父皇的命好金贵,所以,她才忍痛执行任务去了。而且为了掩人耳目,才说与我母妃不合。”
“执行任务?”术似乎如梦方醒。
“是啊。对于她来说,我父皇的命很金贵,她愿意以性命来保护他。否则她一个盛名在外的剑客怎么会甘愿做一名护卫队长,做一个人的影子呢。但是她能离开我父皇,那说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件事必定是我父皇吩咐的,而且比我父皇的性命更重要。懂了不?”陈秋娘拍了拍蹲身在一旁的术的肩膀。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你的父皇让她负责了财宝的藏匿?”术懂了陈秋娘的意思,但她是一个办事细心的人。所以每个言语表达都无比准确,所以,她又这样询问了陈秋娘。
陈秋娘叹息一声,说:“我猜测是这件事,但她对我母妃怀有敌意,看到我这张脸也不肯多说什么了,所以,她没有明确跟我说过你刚问的问题。不过,她说过我的包被和金牌要收好。这关系着孟氏一族的命脉,关系着孟氏最后的尊严。是你父皇不顾性命的布局。”
“不顾性命的布局?”术蹙了眉,像是狗嗅到肉骨头似的顿时觉得陈秋娘话语里有阴谋可挖掘。
陈秋娘斜睨了她一眼。转身往衣柜里找了干净的衣衫丢到床上,自己又爬到被子里,准备换了一身衣衫,刚才杀了个人,一身的血腥,她自己闻到也不舒服,再说了她现在是尽量不去像杀人的事,否则她就会哭出来、颤抖不已的了。
她慢吞吞地换好了亵衣,又穿好了内衫,开始穿襦裙了,才问:“术,你说实话吧。赵宋在这蜀王宫其实没拿到多少财富的,对吧?”
术抿了抿唇,垂眸说:“我是小角色,这种机密,我怎么会知道呢。”
“你对我还藏着掖着么?”陈秋娘鄙夷地说,随后又说,“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知道别人当赵宋到蜀地捞到了多少好处,其实吧,蜀国的国库都快空了。一则是因为我父皇向来不搜刮民脂民膏;二则是因为有些财富会按时放到一个秘密给的地方,在这个乱世有钱才有实力啊。”
她说得不大声,却也不小声。她真不怕别人听见。
“公子的意思是说,接手这件事的人就是云启?”术问道。
“我认为是啊。至少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来向我提起我的身世,再没有前朝遗老遗少来跟我讲我的父皇了。”陈秋娘耸耸肩,不由得叹息一声说,“我的父皇是那样璀璨的一个人,只因为温和不具备侵略性,就被恶狼所吞噬。”
“公子。”术不知道怎么安慰,便喊了一声。
陈秋娘摆摆手,说:“所以,你们布局要抓的人不过就是云启罢了,对了,就是今日那个美妇人。”
“那今天你放走的那个假扮月娘的人又是谁?”术忽然正声问。
“她的徒弟啊。云启有两个弟子,一个话多,一个不苟言笑,之前受伤的那个就是不怎么说话的那个。”陈秋娘又虚晃一枪,继续胡编乱造。
“云启亲口说的那两样东西有用?”术很是谨慎地问。
“她问我要过那两样东西。”陈秋娘垂了眸,随后又说。“你猜得没错,那两样东西就在青城县,当时。我奶奶不知道那两样东西的重要性,然后又看那包被是金丝龙纹的。怕被人瞧见引来杀人大罪,就放到了我爷爷的墓中了。那云启来问我时,我奶奶说在逃难过程中丢了,那云启就没再追问,当然,她没追问的原因是我遇见了另一个人。”
陈秋娘说到这里顿了顿,想起了那个追杀张赐的黑衣人,顺带就将那个人也扯进来。她说:“当时。云启正要询问我时,村里突然来了人,是一个姓刘的人,带了一批手下住在村里,说要搜寻朝廷钦犯。”
“姓刘?”术蹙了眉。
陈秋娘点点头,又为术描述了一番那人的样貌,尔后才问:“术可是知道那人是谁?我听他与那张府的江航对话,像是在汴京做官的。”
术抿了唇没有回答,但那神色就像是已知道那人是谁。她兀自思索了片刻,又问:“那人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啊?”陈秋娘抓着脑袋想了想。就把卖蛇的事以及那人说的一些话都说了。她心里想:那人追杀张赐,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将之拖下水。让你们狗咬狗一嘴毛。
术眉头拧得越来越紧,但什么也没有说,反而是话锋一转,问:“那你的包被和你的金牌还在你爷爷的坟墓里?”
“当然了。”陈秋娘很笃定地说。
“不一定吧。你陈家在青城县也算是大户人家,你爷爷的坟墓莫说那掘金校尉会盯上,就是那小毛贼也会偷进去的。你那金牌和包被都是稀罕物。”术指出了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