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见识了什么叫做剑圣。他那身法极其的快。陈秋娘本来剑术已经不错,但此时此刻,竟然看不清江帆如何出手将红梅身后隐匿的六人撂倒在地。是的,江帆只用了一招,六人无声倒地,下一刻,江帆短剑起落,须臾之间,红梅身上的大氅全被碎裂在地。而江帆则已经从容闪身进屋,朗声道:“念秋,把屋外打扫干净。”
红梅一身破碎的衣裙在寒风中飘飞起落。此时此刻,陈秋娘终于知道哪些武侠小说里描写的武功竟然不是夸张的描写,因为眼睛看到的比描述的更夸张。
“这,才是剑圣么?”她不由得小声说。
张赐“嗯”了一声,将她的手握在手中。江帆则是在主位上落座,一声口哨,站在暗处的梅园暗卫纷纷落在了屋外,将整个庭院护卫起来。
“你且处理了吧。”江帆对门口的红梅说。
红梅一张脸苍白,胳膊还在淌血,在门口“扑通”跪地,说:“是柴家的人,他们要跟公子谈一谈,我不肯,所以——”
“柴家的人可不会这般了,红梅,你就这点眼力劲儿么?”江帆不悦地说。那神情语气像是一个绝对的君王,丝毫不像是当年在*镇初见的那个纯真少年。
红梅不语,片刻之后,才倏然一跃,袖箭就往张赐射来。红梅有问题,众人皆防备,这会儿她这举动自然不会成功,旁边的月将这袖箭拦下,又将红梅擒住。
“看来,我高估他们的耐性与实力了。”张赐呵呵笑,朗声说道。
陈秋娘一时没明白张赐在说什么,但江帆却显然是明白,因为他立刻就出言讽刺,说:“不是他们耐性不好,是你实在太让人觉得讨厌了,人家恨不得将你处之而后快。”
“那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实力了。上一次在都江堰。若不是因为要确保云儿万无一失,他以为他们还有机会保存实力?真是太可笑了。”张赐朗声说,却像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江帆只收了手中短剑。将长剑放在手中掂了掂,便问:“念秋,你说,梅园到底有多少叛徒呢?”
站在一旁的念秋立刻上前一步,沉声说:“公子,婢子按照你的吩咐早就查清楚了,红梅姐姐却不是此列的。”
“她是怎么回事。我自然清楚,你且去做你该做的。”江帆一抬手。念秋领命,快步走出,对着漆黑的天空放了一支烟花,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周遭纷纷扬扬的雪花细细密密的,还真是下得紧。
“你部署得也不错。”张赐点了点头,右手却将陈秋娘的手握紧,低声问,“怕不?”
陈秋娘摇摇头,轻声说:“不怕,有你在,我不怕。”
她说得轻柔,倒像是绵绵密密的细丝网在周围飘荡。带了无限的羞涩。外面是密集的脚步声,虽然下脚很轻,但雪积了很厚。即便是功夫极高的人,也免不得弄出动静来。
陈秋娘耳力也不差,听得来人不少,都是顶级好手。她也不知道是敌人,还是张赐部署的人。但不知道为何,在他身边就真的一点都不怕。哪怕就是万劫不复的劣势,也是不怕的。
“我部署我的。跟你没半分关系。”江帆出言讽刺。
张赐还是牵着陈秋娘,笑嘻嘻地说:“你这么急匆匆地赶回来,却也就是因为今晚有变,怕横生了事端而已。”
“那也不是因为你。”江帆说着,那目光就投了过来,但也只是浮光掠影地一瞥,就再度注视着门外。
“无论你因为谁,这一次,你注定背叛了江家。”张赐轻声地问,“你想好了么?”
“九大家族的有些人已经担不起祖训,该是变革的时候了。至于那个位置,不过是那些人,那些代号罢了,一生一世,那些人可以换。如同浮光公子跟我说过的‘一切因光而出现的影子,都可看做虚幻,一个身份,一个皮囊,旁人又何曾知道住在里面的是什么鬼’。只要住在那皮囊里的人是我们可控的,历史照着预言前行。九大家族依旧可以翻云覆手,成为天选者存在。”江帆缓缓地说。
陈秋娘却是听懂了他的话,江帆的意思是现在的人或者事都不要去改变,赵匡胤也好,韩德让也好,只要这些人的身份活着即可,至于这个身份之下的人他们可以控制,那个人到底是谁,根本不重要。
“看来,你才是江家这一代选中的真正继承者,呵呵,我倒是低估了江家那几个老头了,居然敢给我报假消息。”张赐笑道,“你也隐藏地真是深啊。”
江帆摇摇头,说:“你看到的便是我,那一直都是我。提剑江湖,做一个仗剑行侠的剑客,随遇而安,与自己心爱的人到处看不一样的风景,累了,就在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停留下来,生儿育女,耕田打猎。只不过,我与你一样,是这奇怪的命运选中的人。所以,很小的时候,我们便不是我们了。”
江帆的语气直直地低下来,陈秋娘只觉得心里细细密密的疼痛。她原本以为只有张赐才有那样身不由己的境遇,却不曾想作为九大家族的嫡子的江帆也是这样的存在。
“总会有转机的。”张赐说这句话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