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期盼着哪一天能够看到它们的主人踩着它们一起去爬山的场景。
“噢对了,我是下午六点半的飞机,你呢?”
“很巧,我们是同一班。”周衍的微笑有时候能够迷死人。
“真的!”汤颖眨了眨眼睛,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可以吗?”周衍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汤颖放开行李箱的拉杆,交到他手里,看上去非常自然。
汤颖也认识老夏、鲨鱼和阿库,她跟他们一一打了招呼,轮到知乔的时候,美人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知乔敷衍地笑了笑,回过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几乎看不出什么身体轮廓的t恤,又想起肩膀上正负着的沉重的背包,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轮到她办登机手续的时候,金发碧眼的女孩努力对她微笑,她却只给了人家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女孩的笑容有些尴尬,但还是一路扯着嘴角为她办完了手续,最后还祝她旅途愉快。
她转过身,心里有些后悔,人总是把从一处得来的压力发泄到另一处去,却没有想过这样做是不是对别人造成了伤害。
知乔转身想要对那女孩说一声“谢谢”,可一抬头,周衍和汤颖正双双站在柜台前,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于是她立刻又改变主意。
“好吧,”她疾步向安检入口走去,自言自语,“我相信这十几个小时你们一定不会像来时那么枯燥……”
登上飞机的时候,天空已经渐暗,知乔把耳机塞进耳朵里,故意把音量调得比平时大,以便遮住后座上汤颖那精致而美妙的笑声。
她靠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点点灯光,心里想着父亲是否也曾无数次像她一样借着月光想念故乡,在她十二岁以后,他过着怎样一种生活,开心还是难过,以及……他是否获得了他想要的自由?
她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父亲提着行李将要离开这个家,她应该要冲上去抱住他,像小时候那样大哭着耍赖,要求父亲别走……但她没有,她只是给了他一个平淡的微笑,尽管连她自己也觉得嘴角僵硬得可以。父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反手关上门,走了。
“乔……乔……”有人低声叫她,并且握着她的肩膀。
她睁开眼睛,发现是周衍,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鲨鱼换了位子,坐到了她旁边。
知乔张嘴想说什么,但喉间竟然哽咽着。
“你做梦了?梦见什么?为什么哭?”
面对周衍这一连串的问题,她有点回不过神来。她怔怔地摸了摸自己脸颊,竟然满是泪水……
“不知道,”她慌乱地用手掌抹去泪水,微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周衍看着她,那眼神就像是一位父亲或兄长,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温柔。最后,他伸出拇指抹去她脸上最后一点泪水,然后拿出一瓶矿泉水,说:“要喝一点吗?”
“不用了……”
她别过头去,看着窗外,却发现除了窗上的反光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知乔他们跟周衍在浦东机场分手,因为后者似乎跟汤颖比较“顺路”。老夏的太太开车来接他,顺便把其他人送到市区。
“你为什么跟周衍换座位?”往后备箱装行李的时候,知乔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鲨鱼。
“那家伙……”鲨鱼愤愤地瞪起眼睛,“本来我还以为他好心要撮合我跟汤小姐,等我换了座位才知道,原来汤小姐睡着了以后会打呼,吵死了……”
她错愕地眨了眨眼睛,对自己说:当然只会是这样的原因……不然呢,不然你还期望他有其他什么原因吗?
车一路从机场往市区开,知乔忽然发现最近上海的天空似乎前所未有得蓝,那种蓝是她很久都没有见过的——或者,是她很久都没有在意过这座城市了?
傍晚回到家,老妈还没有回来,她把行李放好,然后开始做晚饭。冰箱里的东西几乎跟她两周前出去时一模一样,原封没动。她叹了一口气,看来老妈又是用外卖来对付自己的胃。
饭快做好的时候,她忍不住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得到的回答却是今天太忙,可能要加班到十点,所以让她自己吃,吃完了洗个澡睡觉吧。
“再忙也要吃晚饭啊。”知乔对着电话大叫。
“吃,我当然吃,”老妈用她一贯敷衍的口吻说,“我一天三顿,顿顿都吃。”
“可你吃的是什么?都是些垃圾!”
“好了,别对我喊,我已经被这些审计报告弄得头疼死了。”
“你能不能少接点工作?”
“有钱摆在你面前你会不赚吗?”
“那你也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忙。”
“我忙?我忙是谁造成的?”
知乔知道她终于又不小心踩到地雷了,于是连忙把话筒拉远几公分。
“当初是谁好好的会计师不当跑去做什么……什么赔钱节目制作人的,啊?是谁明知道事务所人手不够还说都不说一声就飞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