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压抑得太久了,他叹息,腾出一只手将车门打开,弯腰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车子的后座上,舒展她蜷缩的身体。
忽然他胸前的衣襟变了形,是她在拽,最后勾住他的肩膀才挣扎的借力坐了起来,越哭越厉害,快喘不过来气,稀里哗啦的把鼻子眼泪都一并抹在了他的衣领和肩膀上。
“我应该答应他的,他伤的那么重,因为我出的车祸啊,妈妈~身体不好!又不知道我们分手,你说~我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啊~~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我,怎么这么狠心呢!”
“好了,我知道!你别自责了,乖了,回去睡一觉,都会过去的。”他搂住舒菲,轻拍她的背,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
真的很有效,她似乎清新明目了,但刚才哭的太烈,依然止不住的抽泣:“我,知道!caribbean
sea是遗忘之海的意思,我今天要的就是‘遗忘之海’!感~觉~还真不错!……”说着,她安静了许多,随后,身体颓然软倒在了魏辰的怀里。
“也许!我们都需要学会遗忘,然后,转身才能看到幸福。”可惜她在昏睡,不再听的见,他不禁苦笑,再次将她放平,爱怜的看着她仍挂着泪珠的脸,没有粉黛,更没有伪装,低垂的睫『毛』密密的微微抖动,像极了她矛盾的心。
半夜,舒菲从睡梦中醒来觉得口渴,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外走,嘟囔着:“头怎么这么痛啊?!”下一秒,只听见某人闷声“啊!”了一声,直到魏辰冲进屋时,她还瞪着溜圆的眼睛,保持的呆立捂嘴的姿势。
天黑,魏辰也来不及研究她的表情,见她似乎没反应,只当她是受了重创,慌忙蹲下来左瞧又瞧:“我看看,哪儿碰着了?”
“没~没~怎么撞。”
什么话,语无伦次还欲盖弥彰,她再一次觉得黑夜就是最好的掩体,自己的脸就算破了相也没人看得见。
昨晚零碎的记忆一点点的拼凑,包裹于心的外壳在一点点的裂开,有种叫做柔软的东西在滋生蔓延,直到溢满整个胸口,眼睛很快适应了屋内的光线,发现弓着身子的他头发『乱』糟糟的,莫名的情愫再次涌动,唉,好想用手指去理顺,还没来得及去想什么,她的手已然覆了上去,只见他身体一僵,心更是慌的厉害,赶忙移开,不敢多言语。
“噢,是想喝水?”他很快明白,直起身。
呜!两人均出声,一个捂住头,一个捂住下巴。
“你没事吧?!”
舒菲摇摇头,往外走。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下巴酸得什么说不出,眼泪哗哗的(并非疼的,仅是生理反应而已),还好本能偏了下脑袋,否则不被撞成脑瘫也会被撞得牙齿完全脱落哦。
魏辰忙不迭走过去把灯打开,有些发懵,一根筋的只是后悔,就快饮恨身亡了,内疚地跟在后面。
舒菲抹了把满脸的泪水,实在不想他再误解自己哭泣的模样,不敢回头询问,四处寻找水源。房屋的格局跟文微的一样,同一时期的装修作品,品位也不相上下,只是风格上不太一样,再加上空『荡』『荡』的,少了点人气。
魏辰这才寻思过味儿,汗颜道:“噢,不好意思,我这儿只有冷饮!要不……”
秋季的大半夜,两人喝了冰冻的矿泉水,彻底清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不好意思,害你睡不着觉。”
“别这样说,昨晚幸亏有你,否则,我现在被卖到哪儿都不知道。”冰水很有力量,酒醉后失去知觉前的一切,都被她点点滴滴回忆起来了,最后好像很安心地倒在了魏辰的怀里,还弄脏了他的衣服。
“不用放在心上,谁还没有难过的时候啊,宣泄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强。其实,我很生你的气。”
魏辰漆黑如墨的眼睛直视着她,内里还藏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柔情,她有些挣扎,不明就里:“啊?!”
“是啊,你答应过我的,遇到什么事情第一个找我。可你没有!”
她回避了他的注视:“我想我无需道歉!”拿腔拿调的,无视魏辰讶异的眼神,还故意停了半秒钟,才接着抬头,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没有第一个,真的!因为,我谁也没想。”
魏辰微微皱了皱眉,道:“那我现在郑重要求,以后,你谁也不想的时候,也要找我,因为,我真的很想为你分担忧愁。”
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认真模样,她忽然眼中又涌起泪意,忙吸紧了鼻子,望向天花板赞:“你选的灯很漂亮。”
“你想哭,就哭好了,又不是没见过更糟的,我不介意将肩膀再借给你一次。”说着他刻意的将肩膀往她身边靠了靠。
嗤~~她一时恍了神,又哭又笑,咬着下唇,瞪着他道:“你别后悔!”说完侧过身攀住他的脖子,死死的箍紧,逃避魏辰的视线。
哇~~狂哭不止,解掉了盔甲的她只是想哭,其中有感动、有宣泄、有……那场恋爱使她被划为不善于表达的类型,很多情感憋在心里已超过了她能承受的范畴了,又不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