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风流一点……男人嘛,此时不风流,做人一世不也太冤了嘛。”
“二爷,我不管你,我要求不高,你别忘了我们娘儿俩就行。”这时梦蚕进来,钱惠又接过洗面水给钮五阳洗脸。
钮五阳去浔泰上班,他路过茶坊时,一个工友急匆匆地向他跑来,告诉他:“大掌柜,复辟失败,皇帝又下台了,当兵的正在厂门口给工人剪辫子。”钮五阳随着工友来到工厂,果然见几个山东兵正在拦截工人,见有留辫子的就剪。一个挑篮卖菜的小贩走过来,被大兵一把揪住,小贩不肯剪,大兵嚷着:“留头不留辫,留辫不留头!”说完就咔嚓一剪刀,将他的长辫子剪去了。
钮五阳的辫子早剪了,他倒不怕,但这会儿,他又想起了格格。他进了厂,见周心远匆匆进来,就问:“复辟失败了,你知道吗?”“刚知道,这下北京城又得横尸百万,血流成河了……”“那格格呢?”“格格?二爷,我看凶多吉少。你想啊,她要是认了皇亲,这回就得跟着死;她要是认不了亲,一个姑娘家在北京,兵荒马『乱』,人生地不熟的……”钮五阳跳了起来:“我怎么没有想到!墨琴她做不成大格格,就得回来跟我;她没有回来,肯定是认了亲……”“那可完了。”周心远说,“革命党最恨复辟,哪次复辟不是喳喳地杀一大批人。看来,这次大格格跟着宣统皇上好事没沾上,倒惹一身大祸,说不定会被杀头呢。”“不行,我要去北京找她。”“不能!大掌柜,你刚接手,浔泰厂万事待兴,你怎么能走?”
“找格格要紧,你们就等我几天。”
当钮五阳匆匆收拾了东西,拎着箱子准备走时,钱惠不知怎么知道了,她死死地拉着箱子,泪汪汪地跪下了:“二爷,我求你了,别走。”“阿惠,就几天,我马上回来。”钮五阳撒谎说。“别骗我,我知道你要去北京,你要去找大格格。”钱惠说完大哭起来。
钮五阳急了,吼道:“你哭什么!好,我跟你说实话,我是去找大格格。皇上又下台了,大格格在北京日子很难过,我要去救她。这是救人的大事,我总不能不管吧?你吃素念佛,总有一点点佛心,对不对?”钱惠还是抱着钮五阳的腿不肯放。“阿惠,你放心,不管我在外面怎么花心,你和孩子都是我的亲人,还是那句古话: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就是这话。”五阳的心似乎软了下来。
钱惠拗不过钮五阳,终于放了手。钮五阳赶紧出了门,回头一看,妻子和女儿两眼泪汪汪的,女儿在招手。他住了脚,停留片刻,又抬头望了望天,狠下心来向码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