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星期,诺特萨隆政府会从北境首都诺斯敏斯特派一支走访团来伯彻斯特,这件事你听说过吗?”
克莱芒汀终于单刀直入地说。
“……当然,最近大半个伯彻斯特的人都在传这件事,工人也好、流氓也罢,就连我们这些‘雇佣杀手’之中也一样。”
蜜榭尔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就为了来这里访问、审查,做些假惺惺的表面报道采访,好证明自己的政策多么优渥出色,那群家伙就不惜停运伯彻斯特周边整整一周的铁道交通,只为了保证那些官员老爷的人身安全。呵,牛仔,可别告诉我这就是你所说的什么‘秘密’。”
克莱芒汀则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淡淡一笑,继续说道:
“而这支走访团的领队,是诺斯敏斯特来的中央检察官,莉蒂希雅·狄·兰法斯特——诺斯敏斯特的‘兰法斯特大公’,大检察官埃德蒙斯·狄·兰法斯特的养女,也是兰法斯特家族当今除大公本人外唯一从政的族裔。”
“等等,你说……那支走访团里是‘兰法斯特’的人,为首的还是个检察官?!”
蜜榭尔难掩惊讶地感叹道。虽然她对这些政事云云并不怎么感冒,但在整个北国诺特萨隆上下,若说对那个“兰法斯特家族”一无所知的,也可算是寥寥无几。
“没错。那位‘兰法斯特大公’乃是当今诺特萨隆王室——兰法斯特家族的旁系表亲;虽然他本人按爵位继承算来至多不过是个伯爵,还远远轮不到大公之名,却因为其为人一丝不苟、恪尽职守的秉性,与曾经历史上百年前‘中部皇室与四方之王时代’的那位真正的诺特萨隆‘兰法斯特大公’相仿,才由此得名。”
“……”
“而这位年轻的莉蒂希雅小姐虽说是位与大公并无血缘关系的养女,但也算是就此与兰法斯特家族攀上关系了。不过……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自诺特萨隆近代工业革命之后实行君主立宪,兰法斯特王室在政府内早就被剥夺了实权,充其量不过是种王室权利象征的传承。所以对我们而言真正重要的,却是她身为大检察官的独女与部下的这层身份——我说,蜜榭尔小姐,你应该清楚所谓‘检察官’的职责是什么吧?”克莱芒汀颇神秘地问道。
“……就算那样,那与你我又有何关系?若是那位大检察官不惜大费周章掩饰,也要将自己信赖的亲信与下属从诺斯敏斯特调来伯彻斯特,大抵无非是为了在这里秘密追踪什么叛国者、间谍云云的政治犯吧?”
虽然这样说着,蜜榭尔的态度却也早已失去了先前的事不关己。混迹伯彻斯特阴翳多年的直觉似乎无时不正在对她诉说,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即将在此发生。
然而说到这里,克莱芒汀却似乎又刻意卖了个关子,转言问道:
“对了,说起来——你有听说过奥德摄斯这个人吗?……奥德摄斯·缇·弗兰埃尔。”
似乎是听到了对方话中令自己相当在意的某一部分,蜜榭尔短暂地停顿、思忖过后,这才摇了摇头,回答道:
“……从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不过,‘缇’这个中间名倒算是耳熟能详——那是曾经中部地区的贵族常用的吧?虽然曾经盛行时根本算不上稀罕,中部没落之后这类人倒是像雨后春笋似的多了起来,真够讽刺——所以怎么,这又是个打着中部旧皇室旗号招摇撞骗的神棍?”
“对,正如‘狄’之于北国诺特萨隆,
‘维’之于南国维坎尔德,‘犹’之于东国拉维爱敏特,‘纪’之于西国考德威尔——‘缇’无疑是旧时代中部地区贵族最常用的中间名;也自是中部地区历经‘覆雪之灾’化作如今的‘中部碎土’,皇室覆灭、幸存者寥寥无几,四方之王各自为政之后,假以复兴旧室之名招摇撞骗的欺诈师们最常使用的某种‘象征’。不过,我现在所要说的却也与这无关,而只是奥德摄斯这个男人的另一重身份——‘北境自由党’的现任领袖。”克莱芒汀说。
——啧……既然知道没关系,那你就别扯那么多啊!?
性情本就被疾病搞得烦躁的蜜榭尔,当即恼火地心想。
不过,虽然蜜榭尔心有不悦,却还是姑且耐着性子问道:
“‘北境自由党’我倒还是听过。事实上,近几个月来有不少人委托我去暗杀他们的关键成员云云,甚至不少委托方还是伯彻斯特不便出面的警署与政客——然而,考虑到那些家伙神出鬼没、踪影难觅,又似乎擅长报复,我才一律回绝了这些委托。所以你是说……那位身份显赫的检察官小姐,是为了这群‘北境自由党’的家伙来的?”
“不全是……但也大体如此。”
克莱芒汀终于大方地点头承认道:
“事实上,早在半年之前,兰法斯特大检察官便在首都诺斯敏斯特秘密谋划过一次针对这些‘民间武装组织’的清剿行动。不过,‘北境自由党’的首领奥德摄斯当时似乎提前通过政府内部的眼线得知了消息,早早地提前将主要战力与财产转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