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向她点头示意,淡淡一笑,他似乎已然决定重返朝堂,再行与她并肩面对这险恶的一切事物。
缓缓将手从袖中伸出,她上前一步,紧紧握上了他垂下的手。抬首双眸与他相对,她附上了他的耳畔,“谢谢你回来陪我。”
“既是你回来了,我又如何有避人的由头。玉儿,我们出去罢!”轻声回应着,他引着她徐步便向大殿走去。
感受着他熟悉的温度,她不舍地将目光抽离他的身子。屏息间,似乎她已经准备好了。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今日回到原点。
“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恭迎帝君,吾君千岁千千岁!”
数月不曾在众人面前露面的容贤亭,在无数诧异目光的洗礼下,带着自信的笑意挽着她信步而来。他傲然的姿态,像是一种宣告。
来到凰椅前,沉身坐下,尽是端庄。俯视着堂下一众朝臣,西鸿玉抿而一笑。且高声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声音盖天,气势如虹。
欣然落座,容贤亭很是满意今日她的举止。
扫了西鸿芮一眼,她便问道:“听闻今年夏汛提前,工部得了摄政王您的恩,提前多拨出了五万两纹银。不知皇姨这可是当真?”
西鸿玉归来近一个月,每日上朝寡言少语,萎靡不振,有时甚至瑟瑟发抖,又或是困倦不已。西鸿芮忽见今日她这般精神,倒也有了疑问,不免心虚了些。
半信半疑地站出来抱拳,西鸿芮垂首道:“启禀圣上,确有此事。”
暗中冲着容贤亭交换了眼神,西鸿玉将身子挪了挪,“前年为父君修建万寿塔时,工部亏空了纹银三万两。如今,不过是因为汛期提前,工部竟要从国库里搬走五万两。填了那空子之余,剩下的两万两纹银,又流往了何人之手,不晓得皇姨您可知晓?”
“你……”西鸿芮猛地抬头向她看去。“陛下,这定然是工部贪污了这两万两银钱。微臣恳请陛下指派微臣彻查此事,以莫让这些子人毁了我西华基业!”
“哦?不急。”西鸿玉挑了下眉,泛出一种无邪的笑容,“皇姨,近日倒还是有件大事需要您帮衬着。大楚使臣将至,事关两国邦交,朕也不愿马虎。听闻皇姨曾在大楚游历过数年,自是知晓如何与海那边的人打交道。”
“陛下言重。”西鸿芮瞥了西鸿玉一眼。
“调查工部贪污一事,交给东方卿家劳神便是。这迎接使臣的大事,便由皇姨您来费心了。帝君,你觉得如何?”西鸿玉面不改色道。
点点头,容贤亭沉眸扫了西鸿芮一眼,淡然道:“臣伺并无异议。”
东方宜晓出列领旨,与西鸿玉目光交错间,却发现她仍是一副玩性,似乎依旧不像是之前的那个人。悬着的心终是放下,东方宜晓回到了队列。
“启禀陛下,臣有一事上奏。”目光划过东方宜晓,灵动的双眸便转向了高高在上的西鸿玉。凤凛躬身行礼,便道:“临近端午,为保西华风调雨顺,连续数日,臣都夜观星相。倒是发现,天际鸾星西移,似是正指这宫中。”
“朕对星相鲜有研究,不知爱卿这是何意?”西鸿玉第一次见到生有紫发的女子,惊得冷汗阵阵,可面上仍故作淡然。
既然臣子们对着异人早已司空见惯,自己也没有惧怕的理由。
凤凛直起身来,便抬头直视上了西鸿玉,且笑道:“此乃大吉,宫内鸾星相移,怕是有大吉之人住在这宫中西南之处,且是由东而来。”
容贤亭不紧不慢地点点头,便极为感触地言道:“前些时候,本君倒还得家母托梦,说是要本君多加留意宫中西南之处所居的一位男子。如今,倒是当真应验了,那是一位大吉之人。自家母托梦后,本君的身子也日益渐好了。”
西鸿玉满心尴尬,倒是觉得容贤亭在人前的演技果然超群。一位成功的皇帝,一位成功的帝君,似乎都是借助着八分表演一分人品一分天资。
命人寻了册子来,流旻小心翻阅着,便躬身来到容贤亭身侧,“启禀主子,西南之处是毕君主子所居的奉坤宫。近来奉坤宫封宫,毕君主子住在您的昭元殿中。那里所剩下的只有一位主子,昭人韩洛焱。”
“果真,韩昭人是由东都洛阳而来,必是东来之人。此等大吉之人,实乃我西华祥瑞啊!”凤凛神乎其神地念着这些信手拈来的话,极为动情。
西鸿玉心里咯噔一下,幽怨地看了下凤凛。
果真,连带着臣子也需要无上的演技。
“祥瑞之人,禁足也不是甚好。除却这晦气,倒不如冲冲喜。”容贤亭满面笑意地看着西鸿玉,再次与她交换眼神。
点点头,西鸿玉故作沉思了片刻,这才缓而开口道:“此等祥瑞之人,乃是我西华众位先帝所启示。这些日子宫中疫患渐渐平息,韩昭人既是无恙,倒也无妨。传朕旨意,升韩昭人为正三品伺君,赐白玉腾云冠,赐居含光阁!”
“恭贺韩伺君!”众臣齐齐道。
赫连忱生生咽下了一口气,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