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鸿璧登基,无非再娶容氏一族的男子,周而复始罢了。xwdsc.com
这些老臣啊……
昭元殿前,漆黑的夜空已经被灯火照得通明。无数的桐油伞绽开在大雨中,老臣们的窃窃私语,让昭元殿的每一个伺人都紧张得不能自已。
太医们正在殿内查探容贤亭的病情,尚未出示结果,却听见老臣里面有人在冷哼,“这个时候装昏倒,演戏给何人看呐!”
“周大人此言差矣,这帝君主子的戏码,不正是演给我等一众老朽看吗?”有人积极附和,还连带着笑了那么几声,这可是让站在人堆里的容怡潇心里极为不悦。
但是,今日这兴师动众的场面,自己根本控制不来,到底该怎么办!若是兄长当真出了事,这这这……
“诸位当真是好兴致。也罢,诸位为了避嫌站在此处,就让东方某人进去瞧瞧帝君主子的病情罢。”自幼在宫里长大,骨子里也带着一半西鸿家的血脉,东方宜晓言出于此,倒也没有老臣敢出言反驳。
大摇大摆地在众人眼前进了昭元殿,赫连忱眯起眼睛打量着她的背影,只是觉得一阵摸不着头脑。那个人应该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毕竟她也是一心要保西鸿家江山的人。这个时候,若是她出面帮了容贤亭,那也就是间接帮助容贤亭称帝啊。
在外厅里坐了一盏茶的时间,东方宜晓正有些困倦,便听着里面太医来报,说是容贤亭已然苏醒了。东方宜晓立刻求见,流旻便亲自出来将她引了进去。
面色苍白,比起往日里的他消瘦了不少,容贤亭任由乌青的长发披散着,并未重新束上发冠。他轻倚着床畔的雕花床围,双眸空洞中却满是悲色。紧紧闭着薄唇,方才那些人尖酸刻薄的话语,还在时不时地回荡在自己的耳边。
东方宜晓从未见过如此落魄的容贤亭,心里暗自大惊。她来到床前,正欲躬身向他行大礼,却被他的一声话语问倒。
“东方大人,你觉得本君是亲手杀了玉儿的人吗?”
这句话当真是问得让人无从回答!
如果自己说是,那自己根本没法活着从昭元殿出去。如果自己说不是,岂不就给了容贤亭继续称帝的机会?如何回答,当真需要谨慎。
见东方宜晓思索再三也不知从何答起,容贤亭屏退了除流旻以外的所有伺人,这才专注地看向东方宜晓。
寝宫中静悄悄的,东方宜晓觉得三人的呼吸声都被自己听得清清楚楚,倒更加紧张了。如何回答,究竟如何回答!
“流旻,把那些书信都交与大人。”容贤亭的声音沙哑而微弱。
从流旻手中接过厚厚的一叠书信,东方宜晓翻阅着,恍然发现这些都是容贤亭与各家诸侯的信件。这样的机密,容贤亭是何居心。
“本君承认,那一段日子,军队势如破竹,本君是妄想过执掌西华江山。因为在本君眼里,玉儿的性子,天生本不适合做帝王。她优柔寡断,太过感情用事,手段也达不到铁硬残忍。身为帝王,当断则断,方是上策。”容贤亭抿着毫无血色的唇,居然笑了笑。
东方宜晓心里瞬时燃起一股莫名之火,“既然帝君主子知晓何样的人是帝王之才,大可将此传授与大皇女,又何必……得不偿失呢?”
沉默……沉默……容贤亭沉默着,可是面上却尽是苦笑。
究竟,他是怎样的一个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 第59章 取舍(4)
翻阅着手中的书信,东方宜晓完全没有发现当中提及称帝的字眼。容贤亭这样做,是在避讳给他留后路,还是在给自己证明他是清白的?不过,清白对于他来说似乎也没有江山诱人罢。后宫里的男人争权夺利,有哪个是“清白”的。
将目光转向了自己手边的那只枕头,沉眸望着旧日里西鸿玉睡过的地方,他继续用低沉沙哑的嗓音道,“在她身边,替她处理政务多年,有哪个人会守得住自己?她对本君毫无戒心,将江山大事都与本君商议,本君便愈发想要去争了。”
“难怪这些年帝君主子对后宫诸君甚是宽容大度,毫不在意陛下专宠于何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此罢了。”冷嘲的口气从东方宜晓那边传来,让容贤亭心里隐隐作痛。
没有辩驳,容贤亭只是疼惜地伸手触碰上了她的枕头,鼻腔已然有些发酸了,“本君正要与玉儿摊牌的时候,她竟然选择一走了之不与本君相争。本君觉得自己多么可笑,滑稽……”
“那日从大殿中走出,陛下望着宫里遍地死伤,只感慨皇族内斗相杀,苦的只是西华百姓。一乱过后,她不想天下间再掀起一乱,便选择了离开。”东方宜晓鄙夷地看着面前已然憔悴至极的男子,只为西鸿玉扼腕叹息。
他的宽容,他的大度,竟然都只是因为他想要得到的不是圣宠,而是这整个江山。今夜若是容贤亭尚存良知,自己方可活着走出昭元殿。
若是,他心存歹意,自己恐怕……也罢,自己来到此处,便没有活着离去的打算了。
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