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玉索性躺在了软榻上,慵懒地舒展起了身子。sangbook.com透着窗子被那午后的一缕阳光笼罩着,她只觉得周身都是暖意,自也极为惬意盎然。
斜倚着窗子,任由西鸿玉枕在自己的腿上歇息,容贤亭抬手将自己的外衫暂且盖在了她的身上,低头看着她的面庞,倒是觉得极为有趣。
脸贴着他的小腹,西鸿玉享受地抱住容贤亭的胳膊,合眸低声道,“锦奴,你瞧,朕把你父君带走了。”
“无端端地,欺负孩子作甚?”容贤亭轻声笑道。
“只怕小家伙出世以后,你可就要天天围着她,再也无暇顾及朕和璧儿了呢。”西鸿玉假装很是苦恼地叹息了一声,脑袋却有些沉重了。
知晓她在故意打趣自己,容贤亭只得无奈地笑着,指尖却不由得抚上了她的面颊,“我怎敢抛下你这个混世魔王,危害人间。”
“锦奴,瞧见了吗?你父君这会子当着你就开始骂你母皇了,你母皇好可怜啊,是不是……”西鸿玉继续贴着容贤亭微微隆起的小腹道,睡意已然开始蔓延。
俯下身子吻上了她的额头,容贤亭柔声在她耳畔道,“你已经很累了,我晓得。快些歇息罢!这些天你总是熬夜,我只怕你身子吃不消,这才唤流旻请你过来。方才那点心里,放了安神散。好好休息,玉儿。”
轻轻点头,西鸿玉抿起一个笑,且合眸慵懒无力地低声道,“贤亭,谢谢你……”
……
“此曲如流水行云,颇具意蕴,倒是一番意境。”对面前的男子赞不绝口,毕澜则丝毫没有半丝遮掩之意。
将琴弦抚平,孙幸人起身向诸君见礼,这才微笑着颔首道,“得贵君主子夸赞,倒是让臣伺好生羞愧。”
“毕贵君一向待人和善,弟弟不急自谦。”谢九烟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无意间与毕澜则对视了一瞬,便又看向了席间,“听闻毕贵君将陆回雪打发到了尹良人身边,怎么今日倒是没见着他在尹良人跟前伺候?”
闻言,坐在一侧的尹录连忙起身颔首答道,“回禀谢君主子,陆回雪今日留于鸣慧阁打扫,故此并未随臣伺到此。”
“打扫?”谢君面上的笑意,让尹录很不舒服,“本君还以为,陆回雪转眼又成了尹良人的随侍呢,原来只不过是鸣慧阁里的一个打扫伺人。”
“谢君还是莫要提那晦气的小厮了,难得今日诸君心喜,不若也请尹良人为大家抚琴一首助兴,如何?”方伺君怕谢九烟又口无遮拦,便连忙打岔道。
被晋升为良人后第一次与诸君相会,尹录打量着诸君谈及陆回雪的语气,便立刻猜到陆回雪身上一定有故事。也难怪,宫里的旧人,似乎对待陆回雪的态度都有些古怪。有人敬意深重,有人却徒有鄙夷,也有人避之不及。
陆回雪是毕贵君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自己也不能对其放肆。既然有些事是宫里的忌讳,自己当然也是问不得的。故此,对于陆回雪,自己似乎也只能试着无闻不问了。
“听了一个时辰的琴了,本以为今日陛下会过来,今天本君倒是没兴致了!”禇飞觞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子,“大家继续寻乐,本君先回去歇着了。”
看禇飞觞又喝得酩酊大醉,毕澜则正欲开口却被谢九烟抢先道,“正好,本君也有些不胜酒力了。毕兄,今日就此告辞。”语毕,他竟也起了身。
一时觉得在新秀面前有些难看,毕澜则克制着怒气,面上笑着道,“既是二位乏了,那就先回去歇息罢。木溪,命人划船送二位皇君上岸。”
直到送走了两人,画舫中才又响起了琴声。但,纵然尹录的琴声再是美妙,毕澜则似乎都也无心再听了。本想要借西鸿玉的到来,好在新秀面前立威,当木溪回禀说是西鸿玉去了昭元殿时,毕澜则只觉得怒气上涌仿佛要将他吞噬。
昭元殿,又是昭元殿!自己不求西鸿玉日日陪在身侧,只求偶尔见上她一面,却竟比登天还难。这贵君做得有名无实,自己在那个女人心里,不过永远是昭元殿那位的陪衬罢了。
直到过了申时,诸君这才由御湖的画舫上各自散去。尹录带着一个随侍上了小舟,方伺君见状便立刻也跟着上了这艘小舟。
本就心神不宁,尹录见方伺君与自己同舟,倒是更加拘谨了起来。
望着御湖边新绿的柳枝,方伺君不禁笑了笑,倒是感叹在这宫里又熬过了一年。身侧这十余岁的少年,模样生得那样明丽,只可惜终有一日他也会像自己这般,空空叹着这深宫寂寞,人心叵测。
“尹弟弟,别怨本君说话难听。想要站在贵君那边,借陆回雪博得圣宠,弟弟也需掂量一下自己方可。”忽然开了口,方伺君却只是远眺着岸边的柳树,并未看向尹录,“今日奏得一手好琴,弟弟也特意学了昔日韩君最钟意的几首曲子,诸君皆是听了去。只是不曾想,弟弟从穿衣举止甚至奏琴都在模仿韩君,当真不怕在宫中树敌吗?”
“臣伺愚钝,请方伺君明示。”尹录颔首道,心底已然有些害怕了。
“本君只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