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题都做错了,是不是没检查?”
我羞愧地点点微低着的头,伸手接过试卷跟奖状,看了一眼试卷上的两道错题,的确属于简单题,只是一时大意,才会写错。
虽然是第二名,但我还是像前两次那样,小心翼翼地装进书包里,一路情绪低落的走回家。
母亲接过奖状时,我本以为会少不了一顿责骂,没想到母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对我说道:
“没事,第二名和第一名的奖状质量都是一样的,这十块钱照样给你。”
说完就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十块钱递给我,我更加愧疚,低着头,一脸沮丧。
“我本来应该得第一名的,一时大意,错了两道题,那两道题我其实都会做。”我懊悔着向母亲解释。
“我知道,一二年级的知识都难不倒你,下次细心一点就行了。”
虽然母亲并没有怪罪于我,也和往常一样给我十块钱,但这次的十块钱拿在手里,总感觉不一样,没有以往那种心安理得。
我一整天都闷闷不乐,母亲一直安慰我,才勉强让我释怀……
戴春当年一共向父亲借了六千块钱,第二年他自己还了一千,后来他被龚家兄弟打死,父亲同意戴明母子的请求,只需要归还本金,戴明还了两千,现在还欠着三千。
但是今年戴秋妈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愿意再继续还钱,并放出话来:
“我实在还不了了,他要钱,叫他去底下找我男人要,是戴春找他借的钱,又不是我们母子欠的。”
但是她对旁人说的这一段话,却被与她同村的人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父亲只是冷笑了两声,没有表达出什么想法。
某一天,在我家斜对面的三岔路口往戴秋家方向不远的地方,戴秋妈妈正好在那里挖地,那个地方,有她家的一块庄稼地。
“春嫂,我听到传闻,剩下的三千块钱你不打算还我了是真的吗?”
远远看到戴秋妈妈来到地里,父亲瞬间想到别人传出来的那番话,越想越气愤,忍无可忍,还是决定前去问个明白。
“是啊,我现在生活都成问题了,还要替那死鬼还那么多债,我还活不活啊!”
戴秋妈妈一副好不耐烦的模样,说完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继续握紧锄头低头挥动着,比之前更加卖力。
“你男人的死,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我当初把钱借给他,耽误了我那么久,我房子都快垮了,都没钱翻修,你以为我日子好过?
再说了,我也是看在多年的交情份上,同意只要求归还本钱,并没有为难过你们,你现在这般出尔反尔,当真是觉得我拿你们没办法吗?”
父亲越说越气愤,捶胸顿足,心中的怒火逐渐被点燃,脸色涨红,唾沫横飞,额头的青筋凸显,我很清楚,这是他尤其暴躁时才有的表现。
“那我不管,要钱找他要去,跟我无关,你也不要逼小明,他靠打工挣的钱有时候连他自己都顾不上。”戴秋妈妈一副无所谓地说道。
“行嘛,那就别怪我撕破脸皮了!”
父亲说完转身回家,经过我身边时,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身上散发出一股刺骨的冰凉之气。
正埋头干活的戴秋妈妈微微抬起头看向父亲转身离开的背影,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扛着锄头快步走回家。
回到家的父亲,顿然坐在大门口的小板凳上,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对着烟头猛吹一口气,将上面残留的烟丝吹掉,随即扔进嘴里点燃,一连深吸数口。
“怎么了?”母亲走过来问。
“戴春的老婆想赖我账!”
父亲不怒反笑,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鼻孔也跟着冒烟,连续不断。
“那怎么办?”母亲急问。
“怎么办?我之前心软,给她脸了,以为我的钱是那么好吃的。”
说完用力扔掉手里的烟头,起身操起家里的大铁锤,就要往外走。
“你干什么?不能做傻事啊!”
母亲见此情形,急忙上前一把拽住父亲的手臂,带着哭腔劝说。
“你别管,既然她说是戴春借的钱,与她无关,那我就把戴春修的房子砸了!”
说完甩开母亲的手,提着铁锤大步往戴秋家的方向而去,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母亲很是焦急,担心父亲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打算跟在后面把握情况,但此时妹妹在房间里哭闹个不停,便吩咐我:
“垚垚,你赶紧跟着去看看,怕你爸爸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那我们一家可就完了。”
我领命出发,一路小跑着,快到戴秋家时,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周围的狗吠声几乎掩盖掉人的吵闹声。
对于这种凶猛的狗叫声,我是心有余悸,因为当初就是在戴秋家附近被狗追着跑,给我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每次远远的看见长相唬人的大狗,我都会汗毛倒竖。
不敢跟到戴秋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