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有布置,我嫌麻烦,等回去的时候再补上。”我慌忙解释。
“哦——”二姑姑恍然明白的样子。
“那你在这里的时候,可以拿你婷姐的书本出来看看,她的书都放在最里面那间。”二姑姑用手指向我刚睡觉的隔壁靠里那个小房间。
“嗯好。”我又重重点头同意。
不敢在沙发上坐太久,担心正在慵懒地半躺着看电视的二姑姑又突然对我发起新一轮教育。
默默起身,走进小房间,假装翻找出婷姐的书来看。
真正的教材我一本都没动过,找到一本幽默笑话集,和一本言情小说,津津有味地看着。
想不到婷姐还喜欢看这类书,看来她冰冷的外表,都是为了在家长面前伪装而已,实则内心也是充满着青春的朝气。
晚上二姑父也回来吃晚饭,他们一家人的性格都相差不大,总感觉缺少了点人情味。
阳哥上卫校,已经开始实习,没在家。
听二姑姑说,婷姐想体验生活,去打暑假工,短时间也不会再回来了。
二姑姑打电话叫父亲一起吃晚饭,期间他们议论我。
我始终沉默不语,没有哪一方面能拿出来说道的。
临走时,父亲转头对我说:
“你想在这里待着,还是想出去走走?想出去的话,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我明天跟你出去。”我毫无顾虑的回答。
此行的目地,就是想四处看看,天天待在狭小的房间里,老是犯困,无聊透顶。
二姑姑笑着说:“出去散散心也好,你阳哥他们都不在家,确实挺无聊的。”
父亲点头同意:“行嘛,那明天早上我来叫你,今天晚上早点睡。”
吃过晚饭的二姑父,没坐多久就出去跑黑车了。
睡前,我一直在幻想,父亲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二姑姑总是说他很辛苦?
大概凌晨三四点,我被跑车回来的二姑父吵醒,他打开灯煮面吃,吃完倒头大睡。
看来他们家也并非如传闻中那么有钱,也是靠辛苦挣来的,都不容易。
清晨,还没等到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我就翻身起床,其实我早就醒了,睡不着,生怕父亲来得太早。
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没人做早餐,不过我也很少吃早餐。
刚往沙发上一坐,敲门声就响起,这么早,肯定是父亲无疑,我快速起身开门。
父亲一手提着工具,向我招手道:“走吧!”
出了香榭小区,穿过一条长长的菜市场,就是大马路。
再顺着马路走几分钟,拐个弯,来到一座天桥下。
在这里,我见到许多村里的熟人,上寨下寨的都有,还有一些不认识,但都是一个地方过来的。
他们离开一家老小,只身来到金阳,只有一个目的——“淘金”。
“喂,那个谁,过来,去帮我搬两吨水泥。”一个身穿白T恤的青年冲坐在地上的众人喊道。
这一声吆喝,引起不小骚动,好几个人瞬间起身,提着背篓就要上前。
张叔离得最近,占据地理优势,以两块钱一包的价格接下这笔生意。
带着张婶,提起背篓跟在青年的身后离开。
父亲坐在背垫上,背靠着背篓抽烟,无动于衷,他知道,隔得远,肯定轮不到他。
不过很快,又有生意找上门,这次是需要给大货车装垃圾,按装满整车算工钱。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接下单子,由他点名要人跟着去。
父亲很幸运的被叫上,连忙起身跟随,我也紧随他们身后。
去干活的,共有三人,都是一身腱子肉,身穿短袖,过膝的“的确良”材质短裤,脚踩一双军绿色解放鞋,走起路来精神抖擞。
城市建设,路面撬起来的大石头及水泥块,还有其他一些混乱垃圾,需要装车清走。
对于轻便垃圾,他们都是用铲子抛入车厢内,很快便清理完。
但是那些大石头跟水泥块,有些有两三百斤重,用铲是办不到的。
父亲跟其中一人合力抬起,剩余那个则将背部伸将过来弓着,双腿弯曲,鼓足一口气,等待大石头靠上来。
就这样双手反伸着紧紧扶住石头底部,缓慢地将其背上车。
每走一步,脚踝明显在发抖。
快结束时,有一人尿急,去找地方小解。
“过来,搭把手。”那位中年大叔向我招手,俯下身作势要去抬水泥块。
我愣在原地,一脸茫然,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哪抬得动!
但从他的表情来看,是认真的。
“吁!不行不行,他搞不动,还是等会吧!”父亲赶紧对大叔摇头摆手,不让我参与。
“你儿子?咦,我还以为他是跟着你来干活的呢。”
“不是,他刚放假,想来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