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柏豪愣住了。他盯着云溪的眼睛，出了神。她眼里有万千思绪流转，回忆绵长又疼痛。
云溪收起眼神，用手撑着下巴，看向一楼的舞台。摇滚歌曲结束后，一个黑人女歌手上台唱了一首抒情蓝调歌曲。
云溪微微有些被触动了，娓娓道来。
“我和顾城是在大学认识的。他那时候读本科，是我导师的学生来着。”
邹柏豪的眼神微动，微微有些不安。他挤出一个笑，说，“这有什么？我和宋霏霏之前还谈过呢，现在还是好朋友啊。我和Linda分手了，还在一个地方上班。我觉得挺无所谓。”
云溪紧紧抿着嘴，没说什么。
“先生，小姐，这是你们的牛排和薯条。”
服务生端着餐盘走过来，微微俯身，为他们上菜。云溪闻到牛排和黄油的香味，还有浓郁的迷迭香味道，才觉得有些饿了。
“哇，真香。快吃，别冷了。”
云溪拿起刀叉，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肉香弥漫口腔，驱散了一部分心里的酸涩。
邹柏豪没有吃，只是一直看着云溪。他心里知道，他已经喜欢她了，可顾城偏偏这时候出现，扰乱了他计划的一切。
他几乎没真心喜欢过谁，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但云溪不同。
他总是能在她身上得到一种安定感。
邹柏豪不知道云溪会不会接受他。他们当朋友那么久了，她应该也是有点喜欢他的吧？不然，她为什么愿意在那个夜晚，为醉酒的他开门？
他暗暗想着，觉得自己对上顾城，也不一定完全没有胜算。毕竟，他才是一直陪在云溪身边的男人。顾城回来了又怎样？难道他说抢就抢得走吗？十年的时光里，他和云溪之间的关系，不说坚不可摧，至少是牢不可破。
他暗暗咬牙，知道相比顾城，他能给云溪更多，金钱、地位……他有的是，也给得起。
所以，他怕什么？
怕云溪眼里的遗憾被弥补，怕云溪把十年的回忆一笔勾销，怕云溪毫不犹豫地扑进顾城怀里，再也不看他。
突然，云溪的声音把邹柏豪拉回现实。
“邹大公子，快吃呀。你不吃吗？”
她眨着大大的眼睛，问他。他苦笑，摇摇头，说，“我不吃了，不饿。”
云溪嘟嘴，摸了摸肚子，把邹柏豪面前的盘子端过来。
“你不吃我可吃了。我没吃晚饭呢，快饿晕了。多谢你，邹公子，今天请我吃大餐，还带我来玩。下回有这种好事，可别忘了我。”
邹柏豪点头，帮她扶着盘子，递给她。
“那当然。云溪，哪次有好事我忘了你了？你看，审合同、写法律建议、出庭……你给我出点子，陪我加班。上次那个当事人差点一拳打死我，还不是你救了我。按理来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就这两块牛排算什么？”
他眼神真诚，看着云溪，继续说，“多吃点，别饿着了。我要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别人就抢不走了。”
他嬉皮笑脸地说，还挑挑眉。
云溪翻个白眼。
“我又不是猪。”
邹柏豪笑起来，眼神清澈明净，笑容坦荡。“确实。猪比你聪明多了。”
云溪微微眯眼，没再和他斗嘴，继续吃着牛排。和他斗嘴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先填饱肚子。
突然，邹柏豪的电话响起。他有些不悦地瞥了一眼，接听了。
“白思言，又怎么了？你烦不烦？”
白思言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着急中透着浓烈的不安。“柏豪，你在哪儿啊？你快过来！”
邹柏豪瞥了一眼云溪，用手捂着嘴说，“我在三楼吃东西。怎么了啊？什么事儿这么急？”
白思言立即回答，“顾城出事儿了！他不是你同事吗？哎呀，我说不清楚。你来了就知道了！”
“啊？顾城出事了？行，我马上来。”
云溪听到邹柏豪这句话后，微微皱眉。顾城能出什么事？难道因为宋霏霏和其他男人打起来了？
他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文质彬彬的一个男人，内心却是野兽一般不服输和倔强。
云溪之前有一个夜晚，在校外被一群混混围住，被拖到巷子里。
顾城看到了，立即冲过去，按着其中一个混混揍，把他的脸都打得快烂了，才松手。
当然，顾城也受了重伤，但他一直没停下打那个混混。这种狠劲把其他混混都吓懵了。
他们怕顾城把他们兄弟打死，于是赶紧停手，拖着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混混逃了。
云溪吓得头脑一片空白，蹲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
顾城眼神阴戾，抬头看她一眼，吓得她浑身一抖，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顾城回过神来，看着发抖的云溪，眼神变得温柔，慢慢靠近她。云溪抖着往后缩，于是他轻轻伸手摸她的头，她才安定不少，让他抱住了她。
顾城手上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