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拿着林昭智取而来的留影石,纪云青慢慢凑到司渊身旁。
这次先斩后奏,属实让人忐忑不安。
瞧着司渊波澜不惊的神情,心底疑虑重重。
即使自己再会察言观色,也无法猜透他此刻所想。
“这是?”
接过他手中的留影石,司渊从某种情绪里抽身。
不明所以的望向他,脑中却又泛起刚才的一幕。
云青和昭昭,最近总是古里古怪的凑在一起,二人的关系愈渐亲密。
或许昭昭对自己,本就非男女之情。
云青才是她心之向往。
他们的情谊,真的只是普通师兄妹吗?
云青看昭昭的眼神,规规矩矩,想必那人的印迹,仍旧存留。
他对昭昭,不会有旁的心思。
可若林昭对他有意,又当如何?
成全他们?司渊做不到。
众人总爱夸他品行端庄,常人难及。
却不知他的心和世人一样,会偏颇,会自私。
其实,也不怪昭昭对自己失了兴致。
自己不仅年长她许多,性情又古板无趣。
昭昭还小,没有定性。
外面的烟火那样灿烂,她岂会甘愿守着青灯,过一成不变的生活。
可是……他渐渐收拢掌心,眼前画面无数,都如走马观花。
满心满眼,皆是林昭离去的身影。
“师父?”
留影石的记录,那样惊险,就连纪云青看着,都有些后怕。
然司渊从头到尾,始终不变面色。
莫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压低嗓音,轻唤一声,隐约带着些许试探。
“嗯?”
被他提醒,司渊这才回神。
故作镇定的垂眸,装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师父以为此物,可否当做呈堂证供?”
什么?
眸中闪过一瞬迷茫,指尖无意识的捏住衣角。
“云青以为呢?”
“弟子认为,此物来源虽不正,倒也符合门规。”
“若摆在明面,应能克制凌隐峰的举动。”
最近他们的确有所收敛,可一日不抓住尾巴,便多了一日的风险。
师妹拼命与霍玲缠斗,逼她入局,才拿到了如此重要的证据,未免夜长梦多,理应立刻呈于掌门。
打赢了霍玲,破除白晴所想,必会惹的她恼羞成怒。
到时,或许要再生事端。
“公然呈上此物,牵连甚广。”
“你且在此看好,待我和门主商议后,再做决断。”
让纪云青在此坐阵,或有不妥。
可事关重大,司渊只能暂时离开。
交由别人,若半路受袭,此中内容,岂非永远不见天日?
“是。”
师父真的变化很大。
不知是看开了,还是怎样。
他现在,似乎已经放下执念,重新拾起一个剑峰主应有的姿态了。
起身前往门主所在,自己贸然离席,定会引起慕风眠的关注。
凌隐峰的内部问题,司渊并不想插手,然此事背后,一定有白家的参与。
“阿渊,你怎么来了?”
郁苍霖一贯作壁上观。
见他前来,微微蹙眉。
司渊乃剑峰主,弟子们还在比赛,若无要事,不会轻易离席。
“门主,你我所料不错。”
“白家的目的并不简单。”
……
事情处理的十分迅速。
有了林昭那份板上钉钉的证据,慕风眠便是有心辩解,也无从开口。
门主亲自下达旨意,所有体修上场前,都必须进行严苛的筛查。
三四个长老搜一个弟子,那等场面,实在不多见。
搞笑是真的搞笑,心酸也是真的心酸。
白晴的小团体,个个一脸亏心,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
而那些凭着实力,特立独行的人,皆是一脸不忿。
抱怨的声音,快要将凌隐峰的房顶掀开。
慕风眠却不管不顾。
事情已成定局,门主又没说不让参加比赛,有白家在,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强势镇压了弟子们的怨声载道。
白家在青云门,并非一家独大。
但身处那个时代,谁会想落下个不敬师长的名声?
明面上避其锋芒,暗地里叫苦连天。
白晴也被那些比她有家世有实力的人,成日嫌弃。
最惨的还不止这些。
被人搜身,尚且可以忍耐。
唯一的问题是,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都没有把林昭月收拾的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