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离颜传讯。”
“凡间情势严峻。”
“青云门的弟子,绝不可能赶回。”
望着并无半点星辰的黑夜,谢闻君忽的叹息。
贺英一直都在支持她。
上次规劝过后,仍决定同自己一起蚕食沈临川的势力。
如今走上正轨,万事俱备。
妇人之仁,不该在此时出现。
离颜的消息,像是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可她却无端生出些许犹疑。
或许是潜意识里,身为剑峰三师姐的经历拖拽着她的心。
如果可以,谢闻君真的不想同师弟师妹兵戎相见。
那日纪云青上门,一字一句,饱含无奈。
他问,自己是否真的要与青云门为敌……
不,她的目的只有宝物。
伤人是手段,却并非所愿。
然事到如今,意愿已经不重要了。
“师妹,云青虽脱离了剑峰,却也不可能与师门对立。”
“如果真有邪修踏进青云。”
“师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此乃纪云青最后的底线。
所以,她终究一无所有。
轻笑出声,阖上双眸。
“长邕,去吧。”
脑海中闪过许多面庞,桩桩件件。
再睁眼时,神情坚定。
她已做出决定,万没有后退的余地。
表面上,邪宗是她一家独大。
但空出的长老之位,早晚会由新人补上。
所以,谢闻君必须争分夺秒,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哪怕为此,同过去的自我决裂。
“是。”
……
“昭昭……”
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的司渊,左等右等不见人。
只好扶着腰,缓缓走出。
屋外的躺椅最近成了两人的钟爱之地。
无论休憩或胡闹,都格外舒心。
“怎么出来了?”
林昭正置身其上,和煦的风绕过耳畔,伴着清香与虫鸣。
写写画画,好不惬意。
抬头一刻眼神清澈,略带疑惑。
明明已经过了出门的时间,难不成他一点不累?
最近,他们每日都会逛逛附近的山头。
孩子生长的劲头太猛,如果不多运动,产时必然艰苦。
前阵子,两人再度出游凡间。
正好在妖兽出没前,赶了一波热闹。
真正领悟到九昭的风土人情。
司渊离开那么久,早把规矩忘了个干净。
林昭的体贴用心在这里,更是稀奇。
其它孕夫的羡慕,令他愉悦的很。
话都多了不少。
尘封的记忆渐渐苏醒,主动带着林昭回到儿时成长的地方。
细数过往经历。
开始还有些磕绊,说说停停。
后面便越来越顺,越来越清晰。
说实话,司渊自打降生以来,从未受过什么苦。
比世上大部分人都幸运。
如今又同林昭成为道侣,人生并无遗憾。
可最近,总有一种不安盘旋心间。
到了司渊这种修为,最易感知天道。
此时此刻太过美好,不似真实。
他真怕某日醒来,发现一切只是镜花水月。
“睡不舒服。”
“昭昭在画什么?”
随手翻了翻,薄薄的纸上,全是司渊看不懂的字体。
图画亦是云里雾里。
又是长又是方,又是圆又是点。
令人难以琢磨。
“练手而已。”
“画好了,便可为我的阿渊作画。”
“特别是先前,阿渊在池中的模样……”
林昭自是在画布防图,却又不能让人知道。
只好抽象一点。
说起来,这东西还是古代较为发达。
“好啊,我等着。”
看起来不像。
她既不肯说,司渊当然不会自讨没趣。
没有半点羞怯,倒是有些挑衅。
瞧得林昭心痒。
“阿渊想我了?”
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没有什么邪魅狂狷。
却也足够轻浮。
若非司渊现在大着肚子,林昭或许会被人说成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
慢条斯理的享受温情时光。
心中已有预感。
平淡的日子,怕是过不久了。
咱可不能瞎立flag。
毕竟一等我就回不来的案例,比比皆是。
收起画卷,将人抱在怀中,
生怕碰到他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