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温柔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点点头道：“当然可以。”
得到的回答，是可以，是温柔的声音。不再是以前凶残暴躁的回应。
她鼻尖酸酸的，望着爹地。
窗外朝阳落入，映照着她爹地精致完美的轮廓，那双黑眸溢出温柔，泛着一抹星光。
那是她在张家未曾见过眼神。
一行人，近十辆豪车抵达张家门口。
张甑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早早地就在门口迎接着。
“顾总，岁岁你们来了呀，真的是太巧了，我这刚准备过去看看岁岁，没想到你们就来了，快快快里面请。”
顾君裴从另外一辆车上下来，他今天特意调休，只为陪妹妹回家。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问道：“张先生，这是打算徒步过去？”
张甑愣了愣，他不过就是随口说句话，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纠结上。
他尬笑两声，伸手抓了抓后脑勺：“啊，是！就锻炼锻炼身体。”
“张先生真会锻炼，从这里到医院，近三十公里，徒步过去需要七八个小时，你确定真的打算去看岁岁？还是让我们岁岁在医院等你？”
“啊？”张甑再次愣住。
平日里他出门都有司机开车，那医院他也才去过几次，怎么可能知道到底有多远。
“君裴，先办正事。”顾辞牵着女儿的小手，望着眼前打开的大门，刚走两步，意识到什么，弯下腰。
“爹地和哥哥都在，我们带奶奶回家，然后就走，不用害怕什么。”
顾辞用力握紧女儿的手，并不着急进去。
岁岁看着大门敞开后，里面的景色，竟有一丝丝陌生。
陌生……倒也正常。
毕竟这五年，她都是从后门进出，活动的范围不是后院就是自己的小房间。
岁岁鸦羽般的长睫轻轻眨了几下，伸出另外一只手抓着爹地的手腕。
她迈出了第一步。
第二步。
第三步。
顾辞欣慰地笑了，她的女儿就要勇于面对过去，然后逐一击败过去的回忆，这样才不会一辈子都困在过去。
她的人生还很长，未来非常美满。
张高远在客厅坐着，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迎出来，伸手请她们进去。
顾辞坐下，将女儿抱到腿上，大手将她圈在怀中。
“吃糖吗？”他问。
张高远一听，立马将茶几上的小碟子拿到岁岁面前：“顾小姐，你看看喜欢哪种口味，草莓的，荔枝的，还是哈密瓜的。”
岁岁垂眸看着那些糖。
她见过，家里面经常摆着，之前她看其他小孩吃，忍不住也尝了一颗，就被妈妈……不对，是养母骂。
岁岁下意识地往爹地怀里缩了缩，摇了摇头，糯糯的声音，带着委屈道：“岁岁，不敢吃这个糖。”
顾君裴镜片下的寒眸沉了几分，伸手拿起一颗，捏在手中仔细看着，却没有吃。
顾辞从西装外套掏出几颗彩色包装纸的糖，递到她面前。
“吃爹地的糖。”
岁岁望着爹地那宽大的手掌上的几颗小糖果，原本就不大的糖果，在爹地手中就显得更小了。
“草莓味的？”他问？
岁岁点点头，有些嘴馋地抿了抿唇：“嗯。”
他拨开糖纸，示意女儿自己伸手去拿。
糖果很甜，一入口，草莓的甜香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这几颗也给岁岁。”顾辞将手中的糖果如数放在女儿的手中。
岁岁的手很小，一下子握不住全部的糖果，有两三颗滚落下去掉在顾辞身上。
“放口袋里。”岁岁伸手摸了摸，才发现自己没有口袋。
她看着爹地的西装，想了一下，抬起眼皮看着爹地。
“爹地的口袋就是你的口袋，想放什么就放什么，随便放！”
顾君裴看着妹妹满脸欢喜地将糖果放入爸爸的口袋里，那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嗯？”顾君裴看着妹妹忽然看着自己，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好似盛满星辰大海般璀璨，随着她眨眼的频率，一闪一闪可爱的他的心都化了。
“大，大哥哥。”岁岁喊了一声，朝着他伸出手。
白嫩的小手中，平稳地躺着一颗彩色糖果。
这糖在她手中，就显得很大一颗。
“柠檬味的，给大哥哥吃。”
顾辞见儿子愣着不动，用脚踹了一下他的脚：“愣着做什么，你妹妹给你糖，还不赶紧接过去。”
“岁岁，你刚刚叫我什么？”
顾君裴眉头微微一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称呼。
妹妹住院这几天，因为怕生内向等原因，都不曾喊过自己一声哥哥，这忽然间喊了一声，叫他瞬间恍惚了。
“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