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山河没怎么去过拳场老板的书房,并且一直觉得在一个拳场建一间书房是很标新立异的事,尽管读书是一件好事,但是想到是在拳场里头读书,心里莫名有些膈应,就像是在比武台上摆一张书桌,还贴心的放好了笔墨纸砚要你露一手。可是可是,那房间里除了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剩下的就是一个个放满了书的书架,不叫书房,许山河还真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去书房的路上与两个披着黑袍的人擦肩而过,倒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只是闻到了一点熟悉的暖香,回过头时还觉得一个黑袍人的背影很是熟悉,但是脑子里回想不起来,心里记着拳场的前辈叮嘱的话,知道这拳场出入的贵人很多,而不希望暴露踪迹的贵人也不少,能不冒犯就不冒犯,许山河硬生生压下心头好奇,没有上前。
进了书房见到老板半躺在椅子上,许山河开门见山讲明来意。
拳场老板原本在两个大佬面前唯唯诺诺,这会儿遇到一个属下进来书房,下意识就要摆谱找找当老板的感觉,听声音不太熟悉,睁眼一看发觉是许山河,惊得他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后知后觉这小子也是他的属下,这才缓了下来,按照两位大佬的吩咐应下了许山河的请求。
许山河出了书房就去打拳的地方找熟人,那位当初在拳场给他指路的前辈,后来也对他多有照顾,长着一身腱子肉,往门口一站就让客人很有安全感,也让那些想要闹事的人噤若寒蝉,和许山河的内敛式威慑恰恰相反,毫不收敛的气场全开式镇场。
“关大叔。”
拳场的人很多,许山河眼尖,在人群中很快就找到了那位霸气外露的前辈,关大叔站在一个大笼子旁边,大笼子里有两个人在比拳,其中一方认输或者晕倒才算比拳结束,而关大叔是今晚前半夜的裁判,要看好几场比拳呢。
周围的人大声喧哗,仔细听就会发现大多人都在喊两个名字,就是大笼子里比拳的那两人的名字。挤过热闹的人群,少年终于到了关大叔的旁边,他的身量要比关大叔矮一些,踮起脚尽量靠近了关大叔的耳朵说话。
关大叔注意到了少年,朝着场边一个同样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打手语,意思是让那人帮忙看一会儿比拳,自己去和许山河说说话。那年轻人也看到了许山河,朝着二人笑了笑,算是应了下来。
许山河带着关大叔挤过人群,寻一处不是很吵闹的地方才说话:“关大叔,我已经和老板讨了假,要去外面帮朋友一个忙,往后几日不在拳场,现在过来和你知会一声嘞,免得你到时候突然找不到我,安排不过来。”
关大叔一巴掌拍在了许山河后脑勺:“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往后七天就是你看着比拳了,这会子你找老板讨假期,让我怎么不怀疑你是故意的。这下我还要重新再安排一下哩!”没好气的瞪了许山河一眼,又道,“你那朋友靠不靠得住,需不需要大叔带几个兄弟去给你撑腰?”
许山河挠着被大叔拍的后脑,咧开嘴笑得像个傻子:“靠得住,放心吧大叔,我有把握的,实在解决不了我就厚着脸皮回来麻烦你们喽,到时候你们不要嫌弃我哈。”
关大叔显然没有被哄到:“你要是真的有那样的厚脸皮我还真不担心,虽然咱们拳场这群人平时和你打打闹闹的,但是要真的遇上了事,我们把老板一绑、拳场一关就去给你捧场,晓得不?你以为你出去被欺负了是你一个人丢人啊,那打的是拳场的脸!”其实比起拳场的其他人,关大叔的身材不是最棒的,腱子肉不是最硬的,但他是拳场最有话语权的,也是最能打的,除了扣他们工资的老板,这拳场威望最高的就是关大叔了,他说的这话可不是开玩笑,当初许山河揍了元家小公子,一群人追着要把许山河抓起来,愣是被关大叔带着几个拳场的兄弟把路给挡了,几个壮汉挡路的气势,还真就保住了许山河,所以他说要给许山河撑场子,那是真的想要给他撑场子。
许山河这边“是是是”地应和着,又和关大叔扯了几句,保证自己不会逞强之后才让关大叔回去继续当裁判。
看着关大叔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许山河内心感慨万千:关大叔那般身材走在人群里,那都是他挤别人,偏偏别人被挤了,见了他还不敢说什么;而他许山河走在人群里就是被别人挤,有人看他不顺眼了还得打一顿才能让人服气,唉,真累。
不过关大叔也是有来头的,拳场里头修行武道的人不少,关大叔用一双拳头打出了自己的威望,是有真本事傍身的,而且关家是武道世家,虽然已经没落了几十年,甚至关大叔的小儿子也离家出走,关大叔沦落到来拳场讨生活,但是关家还是有些底蕴的,至少他们的家族绝学没有没落,在关大叔手里得到传承。
其实关大叔也和许山河说过,在许山河来到地下拳场的第二天就帮他挡住金家的人,是因为关大叔的小儿子——离家出走的那位,一些脾气和许山河很像,而且两少年年纪相当,关大叔不知不觉间就把许山河当成了自己家的那个捣蛋鬼,当初他家的捣蛋鬼四处惹祸,就是他在后面收拾烂摊子,现在小儿子不知所踪,想要帮他收拾烂摊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