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十初在医院整整昏迷了三天。
这三天的时间里,她一直沉浸在噩梦之中。
梦里,那些对她释放恶意,给她的人生与童年加注痛苦的人脸不断闪回放大。
永远都挥散不去。
对她释放善意的路人,友人的脸却越来越模糊。
他们逐渐远去,像是夏日的清风,来去只有一瞬。
最后,这些画面都汇聚成了一幅画。
她的妈妈,穿着大红色的长裙坐在浴缸前。
妈妈温柔抚摸着肚子,她就那么看着,好似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
可转瞬,母亲的表情就变得阴寒冰冷。
她想要带着她。
一起死。
“简十初,你的出生就注定了要成为我手中的傀儡,何必要为了那可笑的自我,收紧苦楚呢?”
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代替了妈妈。
他温柔地笑着。
声音带着蛊惑。
简十初缓缓低头,只看到自己浑身鲜血,眨眼周围躺着的全部都是残破的尸体。
认识的,陌生的....
喜欢的,讨厌的....
她抬起双手,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满目茫然。
“简十初,这就是你的命,你终究会失去理智,看啊,这些人可都是你亲手杀的,你生来就是个怪物。
就算再怎么痛恨罪恶,也逃不掉和我一起下地狱的命运。”
是啊。
逃不掉的。
她根本就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简十初在这一刻突然产生了放弃的想法。
她的命运天生注定。
既然无法抗争,何不接受?
都已经逃了这么久了,她真的很累....
很累....
“小初。”
就在简十初沉沦之际,一声苍老空洞,又温柔慈祥的声音轻声呼唤了她的名字。
眼前好似骤然出现了一片光亮。
温暖的暖黄灯光驱散了她周围所有的寒冷。
这束光,也为她照亮了一点前路。
简十初本能的趋光而去,就像只奋不顾身扑向火焰的飞蛾。
“病人生命体征突然下滑,快去准备抢救措施。”
“准备肾上腺素和除颤器....”
“简十初?简十初!”
病房里兵荒马乱,耳边嘈杂的叫嚷络绎不绝,简十初无意识地皱了皱眉,缓缓睁开双眼。
迷糊转瞬清明。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风临晚那张放大无数倍的俊脸。
别说,还真别说。
比起远观的清冷,她更喜欢近看的柔和。
让人沉醉。
“你们在做什么?”
张口说话时,简十初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有多么虚弱。
声音竟然细小的跟蚊子差不多了。
但就是如此弱不可闻的声音也让枫林晚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回头对周围人道:“医生人已经醒了,您快来检查一下。”
简十初被医生抓着左看右看,连续检查了四五个小时。
检查结果就是除了失血过多,需要吃点好的补一补以外,其实并没有任何问题。
医生拿着化验单连连称奇。
她在来时遍体鳞伤,这才几天的时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竟然都好了。
堪称医学奇迹。
不过最后还要留院观察一天时间,确保身体无恙才能出院。
简十初好奇地打量着身边坚持要陪床的风临晚。
满脑子问号。
他们也还不够见过一次面而已。
这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上心?
“我给你买了汤,都是可以补血的,趁热喝吧。”
“汤的事情我们先放一放,风临晚,把我送到医院抢救,我姑且可以算你是好心,但现在连医生都说我没有问题了,你还在忙前忙后,又是为什么?
我们两个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简十初的戒心重,她下意识的抗拒所有接近她的人,对风临晚的举动,第一反应就是要警惕。
“你就算我善心泛滥吧,我其实以为我们是朋友。”
风临晚永远都是这样好脾气,不温不火,说话不急不徐。
可他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捉摸不透。
“朋友?我不需要朋友,而且我也劝你,不要抱有跟我交朋友的想法。”
简十初玩味的笑了。
惺惺相惜这种借口,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情况用一用也就罢了。
总是用未免有些俗套。
风临晚的目的,绝对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那么简单。
“为什么?”
风临晚有些错愕,他能感受到简十初现在对他的抗拒,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