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狭小漆黑,二人匍匐前进。
花茂茂在前头带路,边爬边叮嘱徐康宁:“小徐大夫,你要是累了说一声,我们可以歇一下,或者你抱着我的腿我带你上去。”
徐康宁心中感动,他确实有些体力不支,但眼下情况不容耽搁,他勉力撑着一点点往前爬。
终于看到了一星烛火。
明秀的脸出现在眼前,一一将他们拉上去。
徐康宁一出洞口就晕了过去。
明秀诧异,打量他的脸色,问道:“他是不是死了?”
“别胡说!”花茂茂打断她,“他只是太累了,牢里又湿又臭,他们不给他饭吃。”
说完背起徐康宁小跑起来。
原来的住处是不能再住了,她们暂时在城北的城隍庙落脚。这庙早已破败不堪,但有屋顶,好歹可以遮风挡雨。
花茂茂煮了米粥,一点点喂给徐康宁,果然,他悠悠转醒。
得知发生的一切后,他看向花茂茂和明秀,说道:“那药只剩了几颗而已,救不了陆月华的命,明明有了希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衰败,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会让他们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明秀不满道:“太便宜他们了,我要让他们每一个人都付出代价!”
花茂茂用力点点头,“我同意秀儿姐姐说的,他们太不要脸了,抢了我们的药,还抢了我们的钱,连我的一些首饰和小玩意儿都被他们顺走了。”
徐康宁摸摸她的头,道:“以后我再给你买。”
花茂茂:“我不是心疼东西,就是气不过,陆金玉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呢?亏我还觉得他是个好人,和他爹娘不一样。”
“这事他是真的不知情。”
徐康宁将陆瑾瑜在狱中跟他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叹道:“陆公子是真的想救我。”
明秀冷笑道:“那他也脱不了干系,我看就是他爹娘既想救女儿又不想花银子,才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会一点儿都没察觉?生他养他的父母,他不了解?”
“尤其是那个陆夫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眼睛恨不得长到头顶上去,我一个仙子都没她会装腔作势!”
“为人刻薄又恶毒,自称将门虎女骂起人来却比泼妇刁民还厉害,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得听她调遣听她安排,烦死了!”
一想起中秋节上被她教训的事明秀就想摔东西,可惜手边除了花茂茂端在手里的粥碗什么都没有,她只能忍。
“这事决不能就这么算了!”她牙齿咬得咯咯响。
相比之下徐康宁就平静多了,被打肿脸的花茂茂甚至想去劝劝她。
“秀儿姐姐,那个老婆子是不是欺负过你?”
记忆里她俩并没有多少接触,为何像是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明秀噌地一下站起来,说道:“她敢!我怎么可能被她欺负?我就是看她不顺眼,这次的事情一定是她的主意,是她指使的,他们家什么事都由她做主。”
花茂茂点点头,道:“肯定是,那天她还假惺惺地说一定会把一千两银子送到,结果是派人来抢药,恶心。”
徐康宁不这么认为,陆瑛心高气傲颐指气使,不会为了点儿银子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想起那天徐光耀为了不付药资种种可笑的言词,这主意应该是他出的。
花茂茂突然一拍脑门,对徐康宁道:“小徐大夫,我想出了个主意,你配点儿毒药,我挖洞过去下给他们!”
徐康宁讶异地张大嘴,道:“你要毒死他全家?”
花茂茂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想要他们的命,就是想让他们吃点儿苦头。”
“顺便,帮你把药偷回来。”
明秀拍拍她的脑袋,嗤笑道:“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你敢杀人了,这事儿要是让小师父知道非得把你收到玉壶里去不可……”
她突然顿住,神色落寞下来。
触到了她的伤心事,花茂茂和徐康宁都不敢吭声。
他们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些天她很不对劲。以前句句不离小师父,一天没见就满处找他,但现在她好像刻意不去想他,一个字都不想提到他。
花茂茂与徐康宁对视一眼,岔开话题道:“小徐大夫,你说配什么毒药好?我想要那种不要命但让人痛不欲生的。”
徐康宁:“他们有太医在,我们还是别轻举妄动,惹恼了他们不好,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
花茂茂:“那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你看看我的脸,看看我的牙!”
徐康宁挣扎着要起身。
花茂茂急忙扶住他,问道:“你要多休息,起来做什么?”
徐康宁:“我去给你弄点儿药。”
花茂茂捂着脸,道:“其实不疼了,就是这颗牙找不到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长出来,太难看了,我都不敢笑了,说话也不利索……”
气氛本来很凝重,她这一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