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完麦子,三人往回走。
远处群山上一轮红日西沉,霞光将云染得嫣红,漫天霞光映照着大地,村庄蒙上一层神圣的光辉。
来来往往的村民们看到赵将军都主动打招,喊他老赵。
这里是一偏僻村庄,没人认出祁玉,村民们对祁玉和时端二人下意识的不敢接近,也不敢打听。
不过看这如同贵公子的二人下地干活,内心亲近了几分。
小院门开着,门口挂着一小竹笼,里面装着洗干净的鸡蛋。
赵将军笑着提起门口的小竹笼,颇有几分炫耀的口吻道:“这是那些小崽子给我的学费,你们两个,明天也得来上课啊。”
“没问题。”祁玉颔首道,唇角微弯。
“回来啦?”浅杏擦着手上的灰走出小院,“开饭开饭!”
三人一同踏入,浅杏随手就将手帕往时端身上扔去。
时端一手抓住,挑眉一笑,眉眼间流露几分长不大的少年气。
他倒是也不嫌弃,反正他的手更脏。
院里桌上正摆着丰盛的饭菜和香气怡人的茶,浅杏招呼三人坐下。
不远处,沈慎儿一袭红衣,发丝堪堪用一根木簪固定住,她手执青玉茶杯,在廊下站着。
身后漫天霞光,映照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一双杏眼微弯,如同画卷中走出的女子。
她注视着眼前这美好一幕,不知不觉绽放了笑颜。
“啊芙。”祁玉清冽的声音如同泉水击石,他将美人从画卷中唤醒。
看向他的美人却更添几分生动,祁玉能听见,心在狂跳。
沈慎儿一步步向祁玉走来,时端撇开眼,猛灌了一壶酒。
真是老的欺负小的,这让他还怎么挖墙脚?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过去……
几个月后,四人已经完全适应了村里的生活。
每天早晨祁玉和赵将军给村里的学童上课,时端也跟着学童一起上,因为他基础实在薄弱。
下午赵将军、祁玉和时端三人就干农活,浅杏和沈慎儿负责烹茶煮饭,晾衣晒被。
若不是外界不太平,祁玉真想就这样过一辈子。
……
这边在上演美好的田园牧歌,另一边月国却进入了紧张的备战模式。
在和箫国紧邻着的月族领地处,一场阴谋正蓄势待发。
长公主此时就在兰王的营内,一双玉手掐住一老男人的咽喉。
“你死了,自然会有人答应。”长公主的手不断收力,面前中老年男子的表情也就愈发扭曲,他无力挣扎,直至抽动两下最终咽气。
“这老匹夫还真是没用。”长公主嗤笑一声,送开玉手,抽出一条丝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
刚才死在她手下的,就是冀州的州主,冀州州主为平国子爵。曾经的平国侯十分风光,然而承袭多代下来,到子爵这代已经没落。
虽然没落却忠心耿耿,这对于长公主而言可不是好消息。于是她用了一些手段将平国子爵的嫡长子害死,留下一个站在他们这边的庶子。
刚才她把冀州州主掐死,待尸体运回冀州后,再随便找个死因搪塞,庶子就可以承袭爵位,掌握一州大权。
最后一大阻碍就将被解决。
“确实没用。”白复应答道,他挑眉笑着,“长公主下手的姿态真是优美。”
“多谢夸奖。”长公主轻笑道,目光落在白复身边一戴着面具的女子身上,总觉有几分熟悉。
但她很快转移了目光,并没有放在心上。
被长公主盯了几秒的沈吟暗自松了口气,她真怕被认出来,沈吟实在不知要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长公主。
毕竟如今她如此狼狈,惨状将她所有的自尊心都给打碎。
她默默低下头,听着长公主问榻上躺着的兰王道:“我们何时开始?”
“当然是等最好的时机。”兰王绿色瞳孔紧盯着帐篷顶,说出的话约等于没说。
不等长公主气极质问,他就勾唇浅笑道:“不过这最好的时机大概快到了”兰王的声音低沉,带着说不出的邪魅。
正如兰王所言,时机确实快要到来。
现在京城中,没有了任何其他权利的束缚和遏制,箫承是愈发肆无忌惮。
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兰王贯彻着这一教条,他助推着箫承一路往昏君的方向发展。
宫中的晚宴一次比一次豪华,戏台子搭的一次比一次盛大。正所谓玉石堆积成山,酒池肉林好不快活。
沈笙还算有几分手段,帮箫承把持着政事。也正因如此,箫承渐渐完全无心国事。
权力转移到了沈笙手中,又被远程的长公主操控着。沈笙对于箫承的荒唐采取的是支持态度,毕竟箫承越不在意,她就能把权力抓得越紧。
与此同时,她还牢牢抓着箫承的心。连长公主都不得不叹服她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