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本是苦寒之地,与东镶,南邯两国接壤,朝廷离西北远隔十万八千里之遥,鞭长莫及,只要三方百姓和平相处,统治者自然得过且过。
刚到西北,萧夜阑在当地的军营中就是个摆设,表面上个个对他毕恭毕敬,私底下又对他嗤之以鼻。他也不急,毕竟来日方长,正好有个发泄的地方。
往日坐着指点江山,如今站着处理鸡毛蒜皮小事,往日高大威猛的大将军如今就像个七品的芝麻官。一日日都是些鸡零狗碎之事,比如饭吃不饱,水又短缺,那个又偷盗,那个又丢了牛等等等等。
“报,将军,出外采购的人被东镶国扣留,要点名让你亲自去解决。”副将都省了,直接是守门的兵来报,人员缺乏到这种程度。
“怎么回事?”萧夜阑面如湖水般平静,小兵觉得他家将军什么都好,就是没见过他笑,如同一尊冷冰冰的雕像,回回来报都是看到他坐着看一画像,明明年纪轻轻应是意气风发之时,怎么看上去就像年过半百的人,行为动作甚至思想都慢吞吞,什么事在他看来都不急。此时他手中还执着书卷,目不转睛看着。
小兵可急死了,这东镶虽是小国,但东镶人生性狠戾,他们虽忌惮大顺不敢正面挑衅,但私底下的小动作不少,他们可是经常吃亏的,如今有个大将军来坐镇,总算有了个“依靠”,只是这个依靠不怎么靠谱啊。
“那菜农前次说好了把菜卖给我们,今日见东镶人出价高便卖与他们,伙头气不过与他的理论起来,他们仗着人多把我方人马扣押起来,听说西北军营来了个大将军,便要您亲往才肯罢休。”萧夜阑听完小兵的话还是安如磐石,似乎在思虑某问题,又听那小兵说“酉时一过,城门便关,请将军早些行动。”
“放肆,将军行事何时轮到你来过问。”千越一声喝道。“将军恕罪,不是小的僭越,只是这东镶人性格乖张行事狠毒,我方多次折在他们手里,每次必用双倍的钱财方能把人赎出。”
“这是为何?”萧夜阑放下手中的书卷。
“东镶国虽是小国,但它三面临海,海里食物丰富,我们部分的肉类都来自他国,且他与南邯交好,南邯马牛羊又是主业,肉类皆为两国垄断,而他们有意压制我们,我们用农作物换肉,有时以两倍三倍的价格才能从他们手里换得同等价格的肉类。”小兵如实相告。
“朝廷颁布的诏令前节度使如何行使?”萧夜阑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前节度使也常与他们打交道,他们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总是以各种借口强夺百姓钱财,次数多了,只要不发生人员伤亡,前节度使也睁只闭只眼。”萧夜阑心道这小兵知道甚多,这种事应是时常发生,恐怕内情还不止于此。
“想不到这极苦之地还有这等难言之苦。”千越摇头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