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阑听到这一声爹,心底那层为人父的感情被激发,用拇指触碰婴孩的小脸,满脸柔和慈祥,道“宝宝真乖。”若他的孩儿在世也该是这个样子吧。“奇怪,弟弟平日只会唤娘,今日怎突然唤爹?”阿奇疑惑。
“许是与我家大人有缘分,这眉宇还有几分相似呢。”千越凑过去看。
“这是你的弟弟?”萧夜阑问。
“这是洛姨的儿子,她住在我家,今日说有事要办,顺带带弟弟出来。”阿奇老成的模样。
“那她人呢?”萧夜阑左右巡视,无果。
“她说忘了买些物品,前脚刚走。”阿奇指着离樱洛离去的方向。
萧夜阑有点不舍把婴孩还给阿奇,那婴孩还对他呵呵笑,手脚胡乱挥动着。“你们早些回去,这天热酷暑难熬,免得孩子中暍。”
“大人,午时已过,早些回去用膳。”千越提醒他。
“大人还没用膳,如不嫌弃,将就用些。”老爹双手递过一张烙饼,呈到他面前,萧夜阑看着老爹满是皱纹青筋暴露的双手,百感交集。他双手回握老爹的手,道“我回内衙只需一时半会,这烙饼还是留给你们自己,你们做些小营生也不容易。”又转向阿奇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我叫阿奇。”阿奇一本正经道。
“阿奇,这些是你用的吗?”萧夜阑指着箩筐里的包袱,包袱里露出半截纸张及笔墨。
“这是洛姨买的,给村里的学童用。”阿奇应。
“为何不是自家人买?”萧夜阑追问。
“村里的私塾只有富贵人家的子弟才能进入,寒舍子弟吃住都成问题,别提入私塾,这些都是洛姨买给那些寒舍子弟用的。洛姨说,只有人人有书读,人人肯读书,百姓才会脱离愚昧,社稷才变得强大。东镶人总说我们大顺人愚昧无知野蛮粗鄙,我们可不能让他们看扁了。”阿奇大有一副慷慨激昂,勇敢就义之势。
“你洛姨真是个奇女子,她说的有道理。可有夫子肯给那些寒舍子弟授课?”萧夜阑似乎很关心这个问题。
“纸笔都买不起,哪有钱请夫子,是洛姨亲自为他们授课。”说到这个问题阿奇又有点郁郁闷闷的。
“哦,那她还是个女夫子。”萧夜阑。
“她不但文采好,授课方式还与一般夫子不同,大家都喜欢她的课呢。”阿奇谈起洛姨神采又飞扬起来。
“噢,是吗?一位女子竟然肯为普通百姓倾囊相助,是个高义薄云之人。如有机会一定要见见她。”萧夜阑没想到这个山旮旯之地还有这般女子,真是奇哉?
“她不但仗义还是我们村的算账金手,村里的大老爷有算不清楚的账都叫上她咧。”萧夜阑见阿奇对那女子的崇拜样就像自己发现樱洛身上那些闪光点一样充满膜拜。
“大人该走了。”千越又催促一次。
“好,阿奇,待我得空一定去见见这位女夫子。”萧夜阑又看了一眼那婴孩,那婴孩似乎知道他要走,哇哇哇哭起来。
“弟弟可能饿了。洛姨怎么还没回来?”老爹接过婴孩滴几滴水喂他,他就安静下来,萧夜阑见此抿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