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那边终需一个交代。”
荆伶思考片刻,心生一计。
“赵王这样囚禁楚国来者也无济于事,不如派一楚国来人回楚传信,带去赵王亲楚的诚意,与百姓民愿的心意。”
奚容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眉尾轻挑。
她接着说:“无论赵王如何决断,翎儿尽该尽之事足矣。只不过,需要公主姐姐助我一臂之力。”
赵殷自是希望她留下,托着脑袋连连点头,耐心地听着她的计划。
“奚容先生前几日与我们说过,朝中指派的扶柳假守是郭相侄子郭疏,此人与乐兮楼楼主环悦关系匪浅,在赵国境内人脉甚广,喜搜集奇闻异事,乐于炫耀。是与不是?”
“没错。”奚容昉淡淡回应。
“此人就是关键。”
荆伶十指交叉,继续坦言:“三日后,他将启程去扶柳城。届时,公主与我,就在乐兮楼设宴,亲送这位郭疏公子出城。”
“什么,你让本公主送他?他也配?”赵殷向来瞧不上郭开一党,况且区区一个假守,要她亲送,未免乱了礼节。
“他自然是不配的,”荆伶边安抚公主,边往下说:“这只是个借口。公主姐姐只要在乐兮楼露上一面即可,翎儿自有办法解释。但……”
荆伶看向奚容昉,不怀好意地浅浅一笑,“奚容先生可得在。”
“哦?”奚容昉满脸不屑,上次的事情已是惊险万分,这次并非他主导之事,他倒要看看她又有什么说辞。
“奚容先生是唯一亲眼看到翎儿与妖邪搏斗的人,翎儿想要奚容先生在宴席上,不经意间透露翎儿有通灵的本事,还要把赵王欲留我之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他。”
“你想借他的嘴,将你的本事传遍赵国境内,以悠悠众口向赵王施压,然后,留下你。”奚容昉一语道破她的用意。
荆伶噗嗤一笑,“奚容先生,总是那么不喜欢留悬念,非要说得那么明白。”
“是,正如你所言。不过,倘若有人想利用翎儿的本事惹起两国战事,”她意味深长地看向奚容昉,“翎儿也有别的法子。”
奚容昉这次居然没有反驳,直接应下了她的邀请,接着问:“那你要派谁回楚国传信呢?”
“归纪。”
从楚国来的人当中,她和姜愔不能回去,地魍的人更不能回去,只有李园的老熟人归纪前去,他们才会相信。
归纪自有办法把赵国民愿说成内忧之患,让楚王放心。至于他本人能不能全身而退,她可不在乎。
她是楚国使者,是歼灭了屠城妖邪的英雄,她的命令,好比刽者高高举起的大刀,她终于,要提着这把刀,斩向那条心狠手辣的毒蛇!
三日后。
黯淡灰白的城墙被高升的日头逐渐染红,秋风卷起飘落的花叶,万物走向萧条的景象。
郭疏从相府出发,带着大队人马,不慌不忙地往北城门而来。路过乐兮楼时,即墨玉将其拦下,呈上公主玉璜令,邀他入席。
郭疏将信将疑,一面派手下进楼中与楼主打探消息,一面在楼外与即墨玉言语周旋,迟迟不踏进楼中。
等到手下回来,耳语几句,他才放心应邀,大步流星地走进乐兮楼。
即墨玉熟练地将他带到二楼正中间的厢房,关上房门后他站在门外与一楼暗处的隗止相视点头,而后离开向隔壁厢房的公主汇报。
隗止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时刻留意着楼里楼外的动静。
郭疏进屋未见公主,只看到席上坐着一女孩,往左是一削瘦男子。他走近察看,认出是前太医奚容昉,席上女孩他并没见过,不知其身份。
“你是何人,灼华公主何在?”郭疏不明所以,大胆质问。
“郭大人不必紧张,我乃楚国使者项翎。”荆伶正襟危坐,嘴角含笑。
郭疏头一次见到年纪如此小,还是女子的使者,猎奇之心顿生,两眼放光。
“即墨公子应与你说了,公主为表对扶柳城民的哀悼之情,特在此设宴,为郭大人践行,望大人能将公主殿下的心意与嘱托带去扶柳。”
“是有相告,但公主何在?”
“郭大人请先入席。”荆伶伸手指引,郭疏只好入席坐下。
她接着说:“公主殿下一大早就来了,未料到大人迟迟未过乐兮楼,方才公子嘉派人前来带走了公主,不过前后脚的功夫,并非有意怠慢大人。大人不会因此怪罪公主殿下吧?”
郭疏自知理亏,因所带行李颇多误了原本出城的时辰,故直呼不敢。
“我与奚容先生在此,亦可代为传达公主之意。”
“使者请言。”
“公主曾险些在妖邪手下丧命,她也因此失去了自小陪伴她的贴身侍女,她深知妖邪恐怖、百姓无助……”荆伶装出一副哀愁欲泪流的模样。
“所以,殿下希望郭大人能为扶柳城民们带去希望和救赎,引领他们恢复往日的生机。”
郭疏行跪礼,双手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