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把结打完,又把玉佩递给苏梓轩,边看他立刻戴到脖子上:“诶,你一戴我给想起来了,前几天有个男的,看着跟你年龄差不多,拿了张照片来我这问有没有这玉。”
苏梓轩戴玉佩的手一顿,扭过头:“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上个星期吧,那照片放大过的,戴玉佩的人就露下半张脸。你别说,我现在看着感觉挺像你。”老板看苏梓轩弄了半天也没调整好那绳子,热心地过来帮他整理:“我最近不是算六爻么,还爱看点面相,我看那人长得吧倒是一表人才的,但总觉得像个狐狸似的,面相不善。他问这玉佩,我想着老早就跟你约好了的,就装糊涂说没见过,早忘了。他问了没个结果,就走了。”
苏梓轩听着店老板这番话,低头看了下戴在颈间的玉佩,心脏没来由地抽了一下,手也微微抖了起来,有些微地出神。老板明明近在咫尺地滔滔不绝,一瞬间的耳鸣竟把他和这世界隔绝开了似的,什么也没听清。
“唉,怎么了?”
等老板系好了玉佩的绳子,看苏梓轩像被定住了似的恍惚在原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苏梓轩这才从晃神中醒过来,干涩的嘴扯出一个笑,转身感谢老板:“没有,可能是原来认识的人吧,早不联系了。”说出的话连声调都有些微的颤抖,苏梓轩清了清喉咙,又说:“下次要再有人来问,您还是帮我保密,行吗?”
“小兄弟你放心,我这嘴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门儿清着呢。”店家为人也和善,不多问苏梓轩为什么,虽这么多年不清楚这玉佩被当了又赎回的原由,但他并不追根究底。
人么,谁还没点不想被别人知道的故事呢,真还没那必要揭别人伤疤去满足自己那点好奇。
看苏梓轩有点恍惚,老板给他送出了大门,路过门口那棋盘残局,跟苏梓轩说起这局棋自己好几天也没解开。
苏梓轩静静地看了会,掷白棋走了一步,形势立刻扭转、打破了这数日的僵局。
“那,老板,我先走了。”他抬起头道了别,不紧不慢地向地铁口方向走去。
店老板想起上周来问玉佩的那人,掷黑棋把白方逼入死局,路过了多少人都没能替他解开,偏是这玉佩主人让白方化险为夷。
不明缘由,但从苏梓轩的反应和这玉佩的经历,他也能看出这不是个让人愉快的过往。他把棋子一颗颗拾起,装进棋盒里。
“唉,这世间的事,都是什么事啊……”
……
夏日早晨那阵子凉风还没刮几小时,到了下午大太阳就晒得人蔫蔫的。从开了冷气的地铁里走出来,一路向江澈工作室的方向走去,苏梓轩手里握了瓶水,水瓶被他无意识地捏得发响。就算现下日头再晒,他的脊背依旧忍不住发凉。
想起刚才在玉器店和老板的对话,一时间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好像早已翻篇的噩梦又要袭来似的,让他惶惶不安。
那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回来,又为什么要去找玉佩,他连在意识里也不想提起那个名字。又走了一会,差点撞到路边停着的共享单车,苏梓轩才稍微缓过神来。
过去了,都过去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脸,一抬头,发现自己正好走到江澈工作室的院子前。
从楼下抬头看,玻璃窗边都是些眼熟的面孔,楼里的人正在办公。苏梓轩现在没半点心情跟任何人寒暄,低头发微信问珊珊在哪,对方可能在忙,没来得及回复,他也不急着找,走进院子随便坐在一个台阶边。
珊珊正在园区里帮江澈遛狗,此时正接着电话没来得及看微信,边说着工作内容边走向办公楼,想把Idol拴在经过人较少的地方。
江澈的宠物Idol是一条品种纯正的杜宾,父母都是赛级犬。它体形外貌优美,走路时抬头挺胸,常年用鹿皮擦拭的毛发闪闪发亮,耳朵立得极为漂亮。杜宾犬这个品种的公犬,个性非常聪明、对主人极其忠诚,但也天生性格猛烈、戒备心强,江澈的Idol更甚,像是很有灵性地仗着自己主人的势头,虽然不咬人,但对任何人都不怎么客气。
除非是江澈本人,或是从小就熟悉的宠物店员,不然连珊珊这样的江澈贴身助理都需要相处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会让Idol乖乖听她的话。
平时把它带来公司,从来不敢牵进楼,就连拴楼下也只敢拴在离人很远的地方,不然Idol就会对着看它漂亮忍不住过来抚摸的人露出獠牙,凶巴巴地叫。仗着没人敢说老板的宠物不好,在这片区里横行霸道。说句不好听的,狗仗人势就是这个意思。
珊珊这边还在打电话,牵着Idol不紧不慢地走进江澈工作室的院子,丝毫没注意坐在草坪边的苏梓轩。聊着聊着突然被Idol一个急奔绊了个趔趄,牵引绳没拿稳,Idol就像条脱缰的野狗一样朝着院子里某个方向狂奔。
“哎!!!小心狗!!!”珊珊一抬头,看见苏梓轩坐在草坪边的台阶上出神,根本没来得及注意有条烈犬正向他跑来。
Idol跑得飞快,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