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听旨——“御前太监李公公立于皇帝右侧,看卫帝点头示意后,打开圣旨,一字一句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褒有德。大元帅徐巍,每遇战事,无不效命疆场,护国有功,特加封一等护国公,其夫人加封一等诰命夫人。赏银万两,绸缎百匹。左卫上将军夏辰,德才兼备,抗敌有功,可安社稷,朕甚嘉之,特加授枢密副使一职,督察军政一应事宜。赏银千两。其余副将,记一等功,赏银百两。钦此——”
八月前,南燕大军突袭南中边境,宁州失守。徐巍大元帅协左卫上将军夏辰率虎卫军抗击入侵,血战玉溪关,歼敌五万。
刚被封为枢密副使的夏辰,原是虎卫军的左卫上将军。今年23岁,高八尺。剑眉浓密入鬓,龙章凤姿。下颔棱角俊美,深邃的眼眸透出刚毅之气。入宫前他已脱盔卸甲,一身绫罗绯袍,腰束花犀带。随着队列走出皇宫,和刚刚一同加封的战将们相互执礼告别后,来到骏马一旁,手持缰绳,脚至马蹬,一跃而上。朝西城奔去。
在城西的走马巷子尽头,有座府邸。左右两侧屹立着头顶7枚华鬘的石狮子。府门石柱分别印有“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的楹联。这便是夏府。夏辰父亲——夏敬之是当朝监察御史,正七品言官,为人十分低调谨慎。
我朝只有五品以上官员才可参拜早朝。其余非召不得入宫。夏敬之如同往常一样一早去了御史府上值,唯有夏母独自在家盼儿归来。
“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洒扫庭除的丫鬟,看到夏辰站牵着骏马站在门庭前,急急忙忙的跑进正厅通报。
此时,从正厅走出一位身穿淡紫色襦裙,头束高髻配金簪的端庄妇人。看着风尘仆仆归来的儿子,伸手去触碰他略微憔悴的脸颊,心疼道:“辰儿,你终于回来了,你有没有受伤,战场上刀枪无眼……”话还没说完,夏母忍不住哭了起来。
夏辰看到母亲双鬓发挽比之前多了几丝白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后退两步,双膝跪地叩首:“让母亲担心了,请原谅儿子不孝。”
“快起来,辰儿,快起来。”夏母拭去眼角的泪水,急忙将儿子扶起。
这时夏敬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院府,看着眼前母子相聚,心中一酸,嘴上却是十分严厉道:“好了,既然辰儿已经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应该高兴,就不要再哭哭啼啼了。”
“父亲。”夏辰转过身施礼。
“老爷,还未到散值时间,您今日怎的提前回来了?”夏母微微屈膝为礼,疑惑的看着夏父。
夏敬之并未回答,似有心事道:“你先去备饭吧。我有些话要与辰儿谈。”说罢,径直走进了书房。夏辰忙跟其后,边走边冲夏母眨眼,示意她莫要担心。
此时书房内,只剩父子二人。
“父亲,可是有话要嘱咐儿子?”夏辰先打破了这种寂静。
夏父背对夏辰,双手负后。良默许久后才缓缓张口道:“你在战场上腥风血雨,我和你母亲整日担惊受怕。如今你平安归来……今日我听同僚讲,陛下在朝堂之上许了你枢密副使一职?”
夏父侧过身来,看夏辰怔怔的点了点头。有些无奈道:“我知你从小随你大哥,学文习武样样以他为榜样。八年前萧儿在边境被敌刺杀,你不顾我跟你母亲反对执意参军,就是想一展抱负,不让你大哥失望。可是辰儿,你可知朝中的腥风血雨,与战场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思绪瞬间飘回八年前,童心未泯的公子哥夏辰,无意听到街访谈论战事胜利的消息,而父亲此时因公差巡查各县,不在长安城内。他不知大哥何时回来,便日日站在夏府门口,盼着大哥,没想到最后却等来一个马车,而那马车后方,竟是一副棺材。想到此处,心口顿时像是被针扎一般。虽说男儿之身,有泪不轻弹,但此刻在父亲面前,夏辰眼里竟红丝遍满,泪珠横转。
他缓了口气,定了心神,抬头迎上父亲严峻的双眸,正色道:“父亲,儿本无心官家事,只愿像大哥一般驰骋沙场,马革裹尸。只是今日圣旨已下,圣命难为……”
夏敬之已为官20余载,他深明为官之道,收敛锋芒,为人低调谨慎,多年来虽无大功,亦无小过。自他听到儿子在朝堂之上被封正二品枢密副使,他便担心。朝堂这趟浑水,只怕躲不掉了。
“你久在战场,不知朝中事。四月前,陛下亲封二皇子贤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命当朝丞相赵普辅佐他处理朝政。而丞相长子赵承德,他是太子伴读。你与他二弟赵承仁交好。此次你任枢密副使,太子与晋王互相掣肘,怕会将你牵连其中啊……”
夏辰回想,当初奔赴战场之时。朝中大臣还以三皇子晋王为尊。没想到短短数月,朝局变化竟如此之快。
当朝皇后独女早夭。所以当晋王被过继给皇后抚养时,众人皆以为卫帝是有立太子之心。皇后的兄长国舅爷,是枢密正使。晋王又娶了兵部尚书的女儿为晋王妃。如此一来,晋王手中有枢密院与兵部,那便是牢牢握住军政大权。
自古以来,军权之重更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