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卿点点头。
“我不能连累了他，让他仕途尽毁。所以你帮我隐瞒着，我不敢告诉我爹，免得他迁怒。”沈知卿道，“阿琇，拜托你了。”
顾琇之不由攥紧了拳头。
他咬牙：“好，我帮你。”
“谢谢你。”沈知卿哽声道。
她抱住了顾琇之。
顾琇之轻轻拍着她，像哄婴孩睡觉似的，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等沈知卿睡熟了，顾琇之起身，去了父亲的书房。
顾延臻还在书案前看书。
他看到了儿子进来，放下了书卷，露出笑容。
“有事？”
“爹爹，我想请您帮个忙。”顾琇之道，“沈砚山要纳沈知卿为妾，您能帮帮他吗？”
“胡闹。”顾延臻板起了脸，“你姐姐不能做妾！沈砚山那孩子，你也知道。他性格阴晴不定，脾气古怪。
若是将来他知道我把沈知卿许配给了他，定不会善待沈知卿的。我已经失去了你姐姐，不能再让她受委屈。”
“不是的，爹爹。”顾琇之忙道，“您误解我的意思了，要纳沈知卿做妾，我求之不得。”
“哦？”顾延臻狐疑看向了他，“怎么回事？你姐姐如今还在禁足中，你别瞎搀和。”
“我没有瞎掺和。”顾琇之道，“沈砚山说，我是他的表哥，和他血缘近。他说，我们两个小辈，不能违抗父命。我跟您坦白吧，我姐姐怀孕了。
他说要娶姐姐做妾，我不同意，可是姐姐死活要嫁过去。我怕伤了我们姊妹的和睦，又怕父亲恼怒，我便偷偷去告诉他。
谁知，沈砚山竟说怀孕了，还骗了我们。我瞧着他，根本没打算让我们姐妹生下孩子。”
顾延臻怔住了。
“沈砚山是不是疯了？”顾延臻愤怒。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
“他凭什么这样欺负我的宝贝女儿？这个孽障！”顾延臻骂。
“父亲，咱们得先弄清楚，这是不是真的。若是假的，您不要告诉姐姐。
我怕她承受不住。”顾琇之低声道，“若是真的......父亲，您就当没发现吧。
万一是沈砚山的诡计呢，咱们上当了，反而对我姐姐不利。”
顾延臻沉默良久。
“琇哥儿，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咱们慢慢查。”顾延臻缓和了语调，“沈家那边，咱们要走动走动，不能叫人抓住了把柄。你先去歇息吧。”
顾琇之应声退下。
顾延臻坐立难安。
他从未见过自己最疼爱的闺女哭泣。
他甚至有种感觉：倘或这件事是真的，沈砚山必须要付出代价。
翌日，天微亮。
顾延臻带着几名随从，骑马出门。
路过街口时，突然听到旁侧屋檐下传来一阵喧哗。
他勒马，朝里望去。
只见一群衙役模样的男子，围绕着一名女子，凶神恶煞。
顾延臻眉头蹙起。
他勒转马头，准备离开，却被其中一名衙役拦住：“官爷，麻烦留步。”
顾延臻冷冰冰道：“有何贵干？”
“方才，我们差点杀了一个女贼，多亏官爷阻止，否则她跑了。她是女贼，官爷也认识？”为首的衙役问。
“是我女眷。”顾延臻沉着脸。
众衙役恍然大悟。
“原来是大姑奶奶的丫鬟。”为首的衙役道，“多有冒犯。官爷，您既然认识，就替我们作证一番吧。”
顾延臻脸色更加沉郁。
他翻身下马。
衙役们让开了位置，给他行礼。
他径直朝人堆走过去。
人堆里，一名穿着浅绿色衣裳、年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子，跪倒在地。她头上戴着帷帽，遮掩住了她的容貌，但依稀可以辨认，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她满眼惊恐，泪水涟涟，不停哀求。
围着她的衙役，都用刀抵住了她的喉咙。
顾延臻心痛无比，厉喝道：“够了！”
衙役们纷纷收了刀。
女子跌落到了尘埃里。
顾延臻蹲身，伸手欲扶她起来：“你受苦了。你是谁啊，你哪里人氏，叫什么？”
他的声音嘶哑。
“老爷，救命！”那名女子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他们绑架我，要逼迫我给他们银钱......老爷，快救救我！”
顾延臻的心，抽搐般疼了下。
“你是沈砚山的姨娘？”顾延臻温柔询问，“你放心，老爷会保护你的......”
女子摇摇头，呜咽道：“不，我是二少夫人，我叫沈知言，老爷......”
顾延臻愣住。
四周的衙役们全部哈哈大笑。
“老爷，她就是沈知言。”其中一人笑道，“您的外甥媳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