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悦兮的心情很差了,回到车上,侯春水开着车往前走了几道街,廖悦兮又喊停了。
又是一个巷口,也算是人比较多的地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手拿两块绵布,正在招呼过往行人,想让他们到她的鞋摊上擦鞋。廖悦兮的泪就流了出来,口中喃喃道:“奶奶——奶奶——你这是做什么呀——”
她拿出一张百元钞,递给侯春水:“春水,你去擦个鞋吧。”
侯春水会意,把车停在边上,下车走到鞋摊上,往凳子上一坐:“老人家,我想擦鞋。”
刘氏抬起混浊的眼,意外地看着侯春水:“姑娘,你这是布鞋呀。”
侯春水笑了笑:“老人家,布鞋也有点脏,帮我擦一下吧。”
刘氏没有用擦鞋的布,用自己的袖口,把侯春水干净的鞋面擦拭了一遍,说:“姑娘,布上有鞋油,会弄脏你的布鞋面。”
侯春水把百元大钞递给刘氏:“老人家,辛苦了,不用找零了。”
“姑娘,这可不行。”刘氏干枯的手,用力拉住侯春水,“我是廖家老太太,擦鞋是自食其力,只收你两块钱,多收了,就是乞讨。”她的另一只手到口袋里抓钱,但一些五毛一块的钱,加起来也不够十块,根本找不开一百元。
廖悦兮拉开车门跑过来,一下子跪倒在刘氏面前:“奶奶——”
刘氏看到的,是廖悦兮跪倒的身体,她惊讶地问:“姑娘,你是谁呀”
“奶奶——”廖悦兮泪眼朦胧地抬起头。
“悦兮——你——你是悦兮——你真的活过来了“刘氏惊喜交加,紧紧地抓住廖悦兮的手。
廖悦兮流着泪点点头:“奶奶,我没死,还活着——“
刘氏跟廖如华住在一起,出租屋就在附近,老城的房子,又破又旧,还用生炭火的炉子取暖,家里根本没有电视。但他们,听邻居说过,也听廖倩兮说过,廖悦兮醒过来了,但他们根本不信。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一个植物人,就会苏醒?
这里是老城,离廖家老宅并不算远,好多人那天在电视直播时看到过廖悦兮,认出她来,都围拢过来,抢着看这个有名的“睡美人”。
有同情刘氏的老人,就说:“廖夫人啊,你有福了,不用过苦日子了,你这个孙女可是个名人啊。”
“是啊,廖家又有希望了。这个叫悦兮的姑娘可不简单。”
“你不用擦鞋了,两三块钱地挣,什么时候能还清那么多债呀,跟孙女过好日子去吧。”
廖悦兮扶奶奶站起来,说:“奶奶,跟我去住吧,你哪能受这种罪?”
刘氏不相信地盯着廖悦兮看,见她一脸真诚,犹豫了一下,点头说:“好!”
廖悦兮扶她往汽车走,她还回过头来,叮嘱一个认识的老头说:“一会儿告诉我三儿子一声,让他把东西给我收拾了。”他们现在连电话都养不起了。
廖悦兮把刘氏扶坐在后排座上,自己上了副驾驶,对侯春水说:“先回家吧。”
侯春水启动了汽车,廖悦兮拿起手机,给赵旭东打电话:“旭东,我在街上见到了奶奶,她——你——”
赵旭东说:“悦兮,有需要我帮助的事情就说一声,其他事情,你自己拿主意,你决定了的事情,我都赞成。”
廖悦兮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她吩咐侯春水:“让奶奶住观岚院吧。”
侯春水答应了一声。汽车轻盈地行驶起来。
刘氏也激动得热泪盈眶,在汽车上东摸摸,西看看。
观岚院是廖悦兮起的名字,是云梦山庄东南角的一个小院,地下一层,地上两层,院子不大,房间也不多,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是两个卧室和卫生间,倒是阳台和阴台都很大,放张躺椅,可以在早晚进行日光浴,旁边还可以放茶桌。院子里有左右耳房,但比较小。
廖悦兮亲自安排了刘氏住下来,侯春水迅速配备了一切生活用品,并且安排一个中年妇女,叫李嫂,专门负责刘氏的饮食。
客厅和卧室里都有座机电话,内外线都能打,廖悦兮让侯春水给刘氏买了老年手机,刘氏从本子找到记下来的家人的电话,很快就告诉了除廖如华之外的三个儿子,说她住进了廖悦兮的云梦山庄。
第二天,廖介文和廖介武弟兄俩就来了,保安向廖悦兮请示,廖悦兮让保安直接把他们送到奶奶住的观岚院,告诫他们不能到处乱走。
这弟兄俩既没技术又没辛苦,这段时间,是他们的父母亲打工摆摊养活他们,因为有债务的压迫,日子过得太清苦了。来到奶奶这里,有茶有咖啡有糕点有水果,可把弟兄俩高兴坏了。刘氏吩咐李嫂,中午做丰盛的饭菜,让两个孙子好好吃一顿,还让李嫂买了好酒,让他俩喝个够。
于是,牛猪鸡肉,鱼虾蟹贝,久违的好饭菜,弟兄俩感觉仿佛回到了四个月前。喝了两瓶高档酒,两人轮流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午后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弟兄俩满足得直打呼噜。刘氏心疼地看着两个孙子,想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