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打量着,许忆之好像终于发现了问题。
女人刚才的话是在问他,“你,你能看见我?”
面前的人似乎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瞳孔微微放大一些,但很快就变换了情绪,她弯唇笑起来,看起来有些苦涩,“你不是他。”
这一次轮到许忆之震惊,“什什么?”
女人只是笑,笑得不太好看,突然视线变得模糊起来,许忆之伸手去抓,却只得一手的虚无。
周边的环境快速变换,只一瞬,就天旋地转,天空暗沉下来,好似要下雨,他站在楼下,五楼的位置有一角裙摆荡漾出来,是那样的白。
许忆之很快就反应过来,是那个女人,她要跳楼!
就像早上的那个梦一样!
“不要!”他嘶吼出声,莫名的心慌将心脏填满,压得他跟这个天气一样,又闷又沉。
女人还是在笑,闻声低头,“是你?你怎么还没走?你快走吧,他就要回来了。”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可就是这样清晰的涌入许忆之的耳朵,他有些急,“你要干什么?不要跳!别跳,我这就走!”
他几乎用尽全力,朝着楼上喊去。
女人微微一愣,抓在栏杆上的手慢慢收紧,眉头皱起,“为什么,你跟他明明长得都一样......”
许忆之还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他伸手捏着喉咙,又不放心的去看楼上的女人。
只觉得脑袋昏沉的有些站不住脚,最后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耳边细细簌簌的响起些声音,许忆之强撑着意识,终于睁开眼,昏暗的室内,只有一盏灯亮着,不刺眼,但足以让人看清病房内的一切,许青正在将一捧鲜红的玫瑰摆放在桌上,一回头,就对上许忆之说不清的眼神。
她一愣,难道是嫌弃?
“这是,刚才那个女孩送过来的,她说她叫夏曼安。”许青见他醒过来,主动说着刚才的事情,“她让我转达你,时间比较紧,附近这家花店今天只剩玫瑰花了,所以只好送你玫瑰,希望你早日康复。”
许忆之的眉头皱的更深,闻言也没开口,只是盯着那花,一动不动。
所以刚才梦里的花香难道是因为这个?是因为这个花香我才梦到那些场景么?而且那双眼睛,那个女人的样貌,都好像是长大后的夏曼安......
许青见他也不说话,视线空洞的盯着那花束,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索性放任那花在那,转身给他倒了杯水。
许忆之回神,伸手接过水,沙哑的开口道谢,喉咙处难受的劲还没过去,他喝的急,水流顺着嘴角漾出,在衣襟上留下一小片湿气。
“许青姐”,他一手拿着杯子,本想用另一只手去擦嘴角的水,这才意识到左手打着石膏,“明天帮我办理下出院吧。”
他说得很平静,听起来更像是吩咐。
许青默然,也好,他本就没什么大碍,早点回去守在老太太身边也好,“好的,许少爷。”
许忆之转头看向窗外,窗帘只拉了一半,外面看起来没什么月亮,黑漆漆的,他又想起来梦里的场景,阴森森的别墅庄园坐落在玫瑰荒原之中,红嵌着黑,黑吞噬着红,相互牵制,相互融合。
——
夏父从门外进来,徐妈接过他手里的西服外套,远远的透过玻璃就看见自家夫人不太愉悦的侧颜,还有正对面战战兢兢,垂头丧气的闺女。
夏曼安悄悄抬头,透过客厅看向刚进门的父亲,满眼委屈,嘴巴憋得厉害,夏父已经了然,“怎么了这是?母女两吵架了?”
夏母闻言终于有所动作,“徐妈,摆桌吧!”
中年女人‘哎’了一声,动作也格外的小心谨慎。
“看看你闺女身上的伤!”夏母没好气的吐出一句,脸色难得的严肃的厉害。
夏曼安知道妈妈是真的生气了,这么生气还是在几年前,她跟着夏启杰去野钓,失联一天一夜。
她使劲吞咽了下,戈登一声,尤为清晰,“妈妈,别生气嘛!我再也不乱跑了!”
夏曼安撒着娇,眼神示意夏父,使劲挤出几点清泪,大眼睛雾蒙蒙的,看着让人有些心疼。
夏母知道她惯会有这个招数,冷着脸就是不看她,“早上急着去学校,出了车祸,一声不啃!要不是晚上小南通知我,她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屁颠的往家跑!”
得,找到告状得人了......
“哎呀妈妈,都说了是个小电动车,没事的,就是膝盖擦破皮了!”她胆子大了些,伸手软绵绵得手去抓夏母得手背。
“上一次马场胳膊摔倒骨裂,你怎么知道没有事情!”夏母没舍得甩开那双小手,但还是不看她的脸。
“好了,闺女也道歉了,别生气了”,夏父了解个大概得情况,伸手揽过夏母的肩膀,安抚得上下拍了拍,转头看向夏曼安,“爸爸看看伤!”
夏曼安这才起身,露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