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知刚刚关掉手机，就看见裴沿瞬间警觉视线望向一处。
他压低声音，“郑教授出来了。”
江砚知立刻看过去。
只见破旧老小区第四栋出口，赫然出现一个拉着红色买菜小车的老头，他穿了件白色的老头衫，双手背过，半点没有要给周围邻居互相问好的意思。
江砚知叫来了老板儿子，给他塞了一百块钱让他去找爸爸结账。
随后立刻带着裴沿朝郑教授走过去。
“——您好，是郑教授吧。”
江砚知扬起她自以为非常亲切的笑容，刚开一个口，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话。
她整个人就被推到了一边。
郑教授毫不犹豫拒绝，“不买房。”
“我不是卖房的，我是想... ...”
“也不办卡！”
“我... ...”
“也不报早教课！”
一连串的否定，把她堵的死死的。
江砚知头一次在风中凌乱。
自己看起来... ...很像满大街发传单的吗？
裴沿倚在电线杆旁边憋笑。
她不气馁，立刻追上了郑教授的脚步。
“我们非常需要您最新研究的建筑新型材料，希望您能够和我们进行合作，如果您可以考虑和我们合作的话，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给您提供您满意的条件！”
这一次，郑教授停下了脚步。
他打量了她一眼。
又打量了她第二眼。
满眼怀疑到撇嘴只用了短短一秒的功夫。
江砚知：谢谢，第一次看到有人能这么有直白的情绪表达。
郑教授语气很勉强，“你想签我就给你签？”
这段时间来找他的负责人有不少，都是各种劝他签合同的。
他不喜欢那些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也不乐意把自己辛苦研究的成果就这么让给别人。
江砚知没想到郑教授这么不好说话，她表情僵了僵，不过很快她就又重新扬起微笑。
“您研发新型建筑材料，我们正好作用在建筑项目上，不如您看看我们的施工方案，再决定要不要和我们合作？”
郑教授充耳不闻，一路往前走买菜。
江砚知锲而不舍，一路跟着他。
进入菜市场，又是帮他提菜又是帮他砍价，连菜市场老板都开始玩笑说郑老身边孙女看着真机灵。
郑教授挑了两捆豆角，她就帮忙又要了两颗蒜。
在回去的路上，郑老面子上挂不住，就问她，“小姑娘，你这么跟着我我也不会跟你签，何苦呢？快回去吧。”
江砚知不肯走，她坚定说，“我得努力，万一哪一天水滴石穿，您看了我们的方案就认可我们了呢？”
实际上，距离终选还有不超过三天的时间。
其中往返得一天。
她也就只有两天时间拿下郑教授。
郑教授听到这个话，无奈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我只有一句话，我不会签给你们任何人，你想跟就跟。”
两个人说完，他就要独自往楼上走。
就在这个时候，小区楼外的居民却拦住了他。
“老郑啊，你们楼漏水你知不知道，把我们楼下都漏成什么样了！”
“是啊，你四楼漏水，给我们下面都淹了，这损失你要赔啊！”
郑教授皱紧眉头，“不是我漏水，你们找另一户。”
“怎么可能！人家都说了他们不漏水，只有你从来都不吭气，漏水了也偷偷不说！”
“就是，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这些住户们七嘴八舌的数落起了郑教授。
郑教授平时出门也不乐意跟街坊邻居们打招呼，本身就脾气古怪，这件事怀疑到他头上也正常。
郑教授听着你一言我一语的，气的脸红。
江砚知闻言就要开口，可她还没说话，直接就被身边的人强了先。
“——哪里漏水？要不我去帮着看看吧。”
人群当中忽然传来的声音，自然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几乎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王缰？”
江砚知瞪大眼，他都来了，那徐斯南... ...
王缰沉默着站在郑教授身边，“如果是郑教授家里漏水，我们愿意承担所有住户的损失，如果不是，也请您各位去找真正导致漏水蔓延的人。”
王缰看着郑教授，一脸郑重，“麻烦您能否带我去家里检修一下。”
郑教授扫了一眼江砚知，知道是她认识的人。
事已至此，他不叫人进去家里也不合适，于是沉着脸背手进楼。
王缰跟着进去，屋内仍然装修有些年头了，郑教授老伴过世的早，他一个人在这里住，打扫的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