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林在地上翻动着，格里姆觉得他现在像一只垂死的毛虫，只是格里姆没有说出来。
确实是丑态，空间法术是极其罕见，强大的法术，自己把它使用出来也伴随着巨大的代价，魔力几乎耗尽，甚至生命力也因此被抽去部分，伴随而来的剧痛和在徒弟面前的丢脸倒不那么重要了。
格里姆的魔力还比较充足，他把双手都放在希林身上，平缓地输送着魔力，为了躲避拉芙妮的自爆术式，希林使用了空间魔法，这种魔法在整个历史上都鲜少有人掌握，而只是触及门槛的希林光是使用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大概…再过半个钟头，我就可以站起来，走一走了。”
“真严重…我原本以为不会到这个地步的。”
“我也没想到啊，居然活命的机会都不要…最后还要来这一手，真是搞不懂…”
说着，希林因剧痛的挣扎也慢慢减弱，他平躺在地面上，脸上没了痛苦的表情，但看上去还是十分虚弱。
“格里姆，我有件事情很在意。”
“什么？”
“她死前说的话提到了空间魔女，而且她最后释放的法术是暗法，自从暗魔女被杀，在世上已经失传很久了。”
“说不定能从哪里的卷轴或者资料上学到呢，毕竟她也是在法师的组织里面，有帮助她学习的人也不奇怪。”
“不可能的。那可是秘技，要是能够这么轻易就能学到，各国也不必干魔女狩猎这种事了。暗之魔女是被直接杀死，没有外泄出魔法，而她有两个徒弟。”
“一人是你母亲，她在很早就被逐出了，按理说对暗法只是一知半解，但以她的性格来说再去学习或者因为某种原因教给别人也不奇怪。而另一人才是空间魔女，不过她十几年就死了，那时候的拉芙妮应该不会能够遇上她，更不会和她有什么关系。”
希林躺在地上又沉默了一阵，没有再说下去。说这些话给格里姆并没有什么意义，毕竟现在的目标是找到莫提。
“啊…越想越奇怪，反正也是个死人了，格里姆，扶我起来。”
格里姆算了下时间：“还没到半个钟头，才过去十分钟”
“让我先走走。”
走在被夷平的街道上，希林叹了口气，狂暴的魔法几乎将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尽数摧毁，死伤更是不计其数，虽然不是自己动的手，但事实不会改变，死去的人也不会复生。
“师父，等您休息好了，我们就继续追踪莫提吗？”
“嗯，再过半个钟头，我的法力就恢复到就足够我用术了，这里毕竟是我们导致的，我想把还有生还可能的人从废墟里救出来，你现在就可以动身去做，靠法术回声找一找，能多救一个都好。”
“好的。”格里姆马上便开始寻找，他也不禁思考，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因为寻仇，所以与风之魔女交战，因为与她交战，所以导致了更多无辜者的伤亡，原本美丽的城镇也因为这场战斗而毁灭掉。
如果说拉芙妮是失去一切的失败者，那么自己这个胜利者，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到底是为了什么，会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呢。
……………
“不是毒，是术，破坏身体的术。”绮罗纠正道。
海亚妲问道：“那你能治吗？”
绮罗摇了摇头：“没办法，一般的伤害我还能用教堂法术治疗，可这样持续的术式就很难办了。”
海亚妲嚷起来：“那这还怎么办，你去捉点人回来我吃吧，不然生命力都要被消耗完了。”
“术都是有范围的，只要离开这个范围就可以了，在这之前就先用我的肉体撑一撑吧。”
绮罗指甲一划，便切下自己的大拇指，喂给了海亚妲，海亚妲咀嚼着，发出牙齿与骨头碰撞的声音。
“你…是什么东西，只只一根手指，竟然就有数十人，不，近百人的生命力。”
绮罗看着惊讶的海亚妲，心中倒有了一丝愉悦：“和你是一样的，我的身体也用了康曼叶的技术，不仅可以快速修复损伤，无视任何影响使用法术，还能有更大的魔力和生命储备。”
“不过，不能像你这样使用黑泥，这也算是不足吧。”
海亚妲控制着莫提的身体勉强站了起来：“那就快点动身吧，不过你要往哪里去？”
“迦兰，在那里我就能更好地研究你了。这一罐的肉片，干脆你也吃了吧，留着也没什么大用了，毕竟只是可以增生的碎片而已。”绮罗把另一个还没有开封的罐头潮海亚妲推了推。
海亚妲拒绝道：“不，我是专门留着的，你嫌懒得拿，就不要了。”
“怎么，要是把那些肉片也吃下去，就能抹杀另一个意识，彻底控制这副身体了吧。”
“这倒免了，只要这副肉身活着就可以了，至于罪就继续让那女孩去受了，我不喜欢这个世界，也不喜欢你们这些人。”
绮罗对海亚妲的态度不太满意：“那让你活着可真是害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