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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君 > 都市 > 内养恶犬肆意挡道 > 第9章 新的开始

晚春,融雪之际,冰得最是彻骨。

即便是大中午,马路上也没有几个人。现在这个时间尴尬得很,有些资本家早早地就开始剥削广大劳苦人民,但复工早的毕竟是少数,学生们的寒假还有一个多星期,提前回宿舍的更少。

一辆计程车在边上停了下来,走下来一对男女,女人的腿又细又白,在这种寒冷的天气只穿了一双丝袜,全身的热量都是从男人的身上汲取的,她的个子娇小,此时正小鸟依人地倒在男人的怀中,咬了几次耳朵,马上忍不住亲了上去。

小情侣热恋的时候,全世界往往只剩下对方,他们一边腻歪着一边走着,走出来的线条东倒西歪,也不看前面的路,直到面前忽然出现一片阴影才堪堪刹住了车。男人初时还浑然不觉,女人先反应过来拉了他一步两人才停住。

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穿着长款羽绒服的男人,头发很长,挡住了大半眼睛,围巾围住了鼻子以下的部位,露出来的鼻梁高高挺挺。他站在马路正中央,手里正拿着一个布袋,虽然不像流浪汉那么邋遢,看上去也不是多有社会地位的成功人士。

见他一步也不肯退后,男人啐了一口,指着鼻子骂开了:“操你妈!傻了吧唧地站在这儿装残障人士呢?!”

他的反应很迟钝,像是一个冰雕的雕像刚刚才活过来,缓慢地转了一个角度,没说话,定定地看着还在骂街的男人,把对方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想捋袖子教训一顿,女人扯住了他的衣角,娇娇地劝道:“算了算了,八成是六院没看好跑出来的。他们这种砍了人都不要偿命的,我们还是躲着点吧,嗯?”

“呸,真他娘的晦气!”男人哼唧几声,重新抓住女人抚着他胸口的小手,绕到那人后面,气不过地吐了口痰,这才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他这才把视线转回来,看着吸引了他注意力的小东西。

那是一只蝴蝶,停在爬山虎的某一株藤蔓上,非常常见的品种,他平时见得也多。白色的缎面上只在翅尖点缀了几朵墨梅,像只印了半幅的山水画。这种蝴蝶个头都小,要聚一起个挤个地才好看,单一个地,又没有娇花衬托,跟个绝世美女却秃了头效果相似,实在说不上有多漂亮。

但他还是被吸引了,并且为了它浪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直到那蝴蝶也发现了他,不喜他的窥探,扑闪着几下翅膀,钻进了更上面一点的树丛中。从下面看一点儿也看不见了,他才收回视线。

此时马路上除了他,真的连一个人都没有了,他的蝴蝶在上面,隔着一墙的爬山虎躲着,好似在叫他攀上去,又似呵斥他快快走开,令他不知所措,只好站在原地,呆呆地看,傻傻地盼。

好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诺基亚自带铃声,十几年都不变的单调。他把拿着的东西换了只手,奇长的两指从宽大的口袋中夹出来那个黑色的长方形,按响了通话键。

“阿海呐,你怎么还不回来,我们开饭了啊!”一个粗犷的中年男音从里面发出,他应了一声,听对面多唠叨了两句才挂了电话。现在他有新的目标了,他不再看着那只蝴蝶,调了个头,朝马路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谁知那只蝴蝶又飞了出来,悄悄地跟了他几步,停在电线杆子的一侧,也不再往前了。

要怪太阳太大了些,把人都晒昏了几刻。

齐溯32岁的时候,换了一份工作,顺便换了个城市生活。

他现在看着和27岁离开城市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既没有捯饬自己的帅脸弄到毁容,也没有发挥这项最显而易见的特长过着靠脸吃饭的幸福生活。要说哪里不同,就是来到北京后衣着品味有些许变动,抛弃了最钟爱的帽衫,投入长款羽绒衣的怀抱,带立领的那种,好挡风沙。

跨过三十岁这个人生的小拐点之后,他放弃了近乎十年的混混生涯,一个人带着他不多的退休工资跑到了北京谋生计,好在他的东家已经死得透透的,不会计较他叛逃的行径。

五年前在医院离开后,他得知傅明川没事,没有再在城市等到他出院。蝴蝶伍说得不错,他们还不知道是谁把老爷子搞死的,那股势力就进行了一次大范围的清剿,残余势力一半归了局子一半归了那个人。

蝴蝶伍比他跑得还快,留过一个地址给他,远在内蒙古。给的时候勾肩搭背,让他有困难就过去找他,打电话过去发现是空号,根本没这个人。想想也是,他没有缺常识到觉得世界上真的有哪条街叫萝卜丝250号。此后便是天涯路远,各不相见。

来北京纯粹是一场不够美丽的意外,他本来想往东北那边去的,离边界更近,山又多,户口没查的那么严,毕竟他在老爷子底下干了那么多年也还是个黑户。蝴蝶伍比他想多一层,老早就拿到了托人办的假证。而他在收拾好自己那些一个旅行包都装不满的行李,来到火车站之后,发现能够买到的只有这个地方的绿皮火车票了。

他想了想,没多大区别,后面还有农民工在催他快走,也就爽快给钱了。

几百个轮子跑得果然比两条腿跑得要快,可能也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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