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tor给八桌的客人送完了威士忌，回到吧台，连连叹气。阿俊看了好笑，给了他脑袋一个毛栗子，问道：“你小子又在伤春悲秋个什么劲儿啊。”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是无情伤多情。人呐，真的难。”
阿俊看他摇头晃脑的，一边擦着酒杯说：“说点人话。”
victor反过来问他：“哎俊哥，你说咱们齐哥，会不会喜欢别人啊。”
“你这说的什么话。但凡是个人，正常人，那肯定会有喜欢谁的时候啊。”
“那以你看，咱们齐哥是这头的还是那头的。”
阿俊顺着他的手指去看，victor一下指了指女孩子比较多的一桌，一下子指了指男孩子比较多的一桌，恍然大悟，朝他翻了个白眼。
“依我看，中间。”
“嘿。”victor叫起来，“那不成了人妖吗。”
“管他好哪口呢，要你什么事啊。”阿俊把干净的杯子放到台面上，“怎么着，你小子可别说情窦初开看上我们齐哥了。”
victor晦气地摆了摆手：“这咋可能啊。”
“那你在这里扯淡？不怕齐哥听到了揍你一顿。”
“咱们齐哥哪是这么不讲理的人。我寻思着，有没有可能给他介绍个对象。”
阿俊睁大了眼睛，嘲讽道：“齐溯？介绍对象？就你？”
victor指了指傅明川的方向，凑到阿俊的耳边说：“你看那边那位怎么样。”
阿俊看过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戴着个口罩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确实眼神锁在了齐溯的身上，一分一秒都移不开。他摇摇头，断言道：“不过是单相思罢了。”
“唉，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那哥们人挺好的，还请我喝酒来着。”
“你小子又让客人请你喝酒！小李知道了非得揍死你不成。”
“保密保密。”
他们吵吵闹闹的时候，齐溯送完了客人的酒水，过来接下一单，看见victor的眼角抽筋了一样朝着阿俊眨着，阿俊的表情也有点不自然，于是开口问：“你们怎么了。”
victor没吭声，一双眼睛只看着阿俊，后者咳嗽两声，语重心长地问：“齐哥想不想谈个对象啊。”
齐溯沉默了一会儿，问victor：“21桌的客人点了什么东西。”
victor慢了半秒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傅明川那桌，一拍大腿道：“合着你俩认识啊！”
看着齐溯点了点头，阿俊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眼神不好使了，合着不是单相思，是双向奔赴啊。就是没想到齐溯看着这么高冷的一个人，口味出乎意料地普通。他问齐溯：“你认识他那你怎么不去招待一下你朋友。”
齐溯没什么感情地回答：“他也没主动来找我，可能是不想让我知道了。”
victor插嘴道：“那你知道你朋友死命地盯着你买醉吗。”
齐溯在前台的酒水单里找，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傅明川那桌的消费。
“一杯百香果宾治，多半是给你喝完的，不算买醉。”
victor吃人嘴短，不好说什么，借口客人找他，脚底抹油开溜了。剩下阿俊和齐溯面面相觑，他研究了一下形式，说：“那怎么着，你今晚要提前下班吗。”
齐溯想到了那张被他扔进了垃圾桶的合同，其实他早就不是这里的员工了，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反正也没人限制得了他。之所以还过来上班，还是因为没地方好去，反正也有地方给他吃住。
至于傅明川，打从他进门，齐溯就认出来了，他本来的气质也不像是来这里玩的，更不要说他的眼神一直注视着自己，换了谁都很难不注意到。让齐溯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傅明川把自己炒鱿鱼了，又来他上班的地方看他，他就没想过齐溯会溜走吗？还是说他有这个自信自己无处可逃，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花花世界？
而且，为什么还要刻意打扮成这样，仿佛要齐溯认不出来他一样，却又用那样专注的视线看着他，好几次齐溯经过他的身边都忍不住想要和傅明川打招呼，可偏偏下一秒，傅明川又移开了目光，齐溯就知道了，他确实是不想他看出来那是傅明川。
不过被在意的人这样盯着，齐溯也没办法继续干活，就按照阿俊的建议，直接请假下班。他和阿俊还有小李打了招呼，这两人都知道他已经没有合同在身了，摆摆手就算告别仪式。齐溯去了更衣室换上自己穿旧了的羽绒服，从后面绕过去傅明川的方向，走近了发现他虽然还是坐着，眼睛却总是在环顾四周，仿佛在找人一样。
说不定就是在找他呢，齐溯想着，戳了戳傅明川的后背，轻声道。
“明川，你在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