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空气变得愈发火辣,迎面的风似热浪扑来。植被都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何况是人。
沈一安变卖嫁妆的过程顺风顺水,把嫁妆中的金银财宝这些值钱的东西,全都放进了她的首饰铺子里。只留下了部分绸缎、各类家具、妆匣和三个樟木箱。
“砰砰砰!”“砰砰砰!”
柳家的大门被人拍响!小厮懒洋洋地打开门,迎头上来给他的就是一枚臭鸡蛋。
他抹了一把脸,睁大了眼睛这才发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圈人。一个一脸怒气的的中年妇女,打扮干净利索,手臂上挂着一篮子鸡蛋!
“你们柳家,说好一个月还上欠条银子,我们等了一个半月,也没瞧见银子在哪里?难不成想赖账不成!”
小厮上下打量了这人一下,一头雾水,赖账?赖什么账?这些人是上门要债的?他被这鸡蛋的臭味熏得脑袋是晕晕乎乎的:“你是什么人,找错地方了吧!”
中年妇女毫不客气,一把把他推开,就往院子里头扎进去:
“给我欠条时,我早就打听过你们柳家的位置,别以为能赖掉,先前看着你们柳家进进出出,搬了好些个东西出去,为了防止你们跑路,我早就派人在这里蹲守着了,给你们柳家宽限日子,可不是给你们时间逃跑的!”
小厮是更懵了,他一个看门的,柳家的铺子的事是知道一些,但哪能知道的具体清楚。沈夫人进进出出搬运的是嫁妆,老夫人说为的也是筹齐银子,掐掐时间过去这么久了,难道不应该是还完了吗?
怎么还上门来了?
“夫人,您跟我一个小厮说这些我也不懂,不然你先等我禀告下当家的老夫人,让她给您做主!”小厮是个见风使舵的,请了妇人坐到前厅,又让外头的人都进了柳家,自己一路小跑往内院里去。
妇人情绪激动,才在一见到人的时候就忍不住丢了鸡蛋,小厮这么一说,她也不再过多为难,一群人坐在柳家前厅七嘴八舌的讨论,破落户柳家里头竟然会是这般富贵。
一人说道:“想当初,柳家大爷娶亲时这屋子还是空空如也、上雨旁风的,我周边的人士,也来观望讨喜过,哪里有现在这般雕栏玉砌,古香古色的做派。”
另一人道:“前段时间,我还常见柳家姑娘穿金戴银的,在酒楼茶肆邀请一群人吃饭喝茶,吟诗作乐呢!”
“这么说,想看也是娶了新媳妇,得了好处呗!”
事关柳志远,等到段老夫人和赵嬷嬷带着柳玲珑来到前厅,看到这些个婆娘,手里头拿着的欠条,嘴里骂骂咧咧,她就止不住头昏脑涨。
而这些人看到段老夫人过来,眼里顿时充满了光亮,就像是看到鱼干的老猫。
盯得段老夫人心里一阵发毛!
“你们柳家欠钱不还,不把我们这些个百姓放在眼里头了,是不是柳大爷当了官就就了不起了!!”提着鸡蛋篮子的妇人先声呵道。
柳玲珑属实是窝里横的,站在段老夫人身后安静的看着。胭脂铺子这段时间都关门卖惨,她没有零花钱,就没有出到外头去,待在她娘亲跟前卖乖。
赵嬷嬷同先前的小厮一样,一脸懵,反应过来后推卸道:
“咱夫人给你们打的欠条,你们怎么不找她去,找上我们柳家老夫人干嘛?”
妇人瞪着赵嬷嬷道:“果不其然,我猜你们家夫人怕就是你们这些柳家人不愿意承担责任,这才在欠条上写了你们柳家大爷的名字!”
这个小贱蹄子,把嫁妆都搬出了柳家,竟然不是替她们还银子的?她要做什么?段老夫人满脸错愕又顿时怒上心头,恶狠狠道:“柳家要银子没有,要命有一条,不然你们拿我老婆子这条命抵债去吧!”
赵嬷嬷听到这话,更是握紧了拳头冲到前面:“哎呦!我的老天爷呀,这是要谋财害命了呀!”
妇人被他们的变化,给吓退了几步,但是另外手里拿着欠条的人可不惯着他们。
“你个老孀妇!有本事你一头撞死在这柱子上,我也认栽了,在这干嚎什么,你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今天拿不出银子,我就拉着你见青天老爷去,给上京有头有脸的人家瞧瞧,你们柳家是什么个玩意儿!”
“给脸不要脸!我呸!”
众人对着柳家人指指点点,纷纷叫骂道。他们可不管是谁给他们写的欠条,上面的指名道姓写着柳家柳志远,这些人都还想着赖账要死要活的。
若是真写了他家夫人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来,恐怕他们这辈子都想拿回这笔银子。他们不由感慨,沈夫人当真是有先见之明。
“我还当以为是什么书香门第,不过是颗马粪球,外表看着光,里面一包糠!”
“你们赶紧还银子,不然我们非砸了你们柳家不可!”
众人声音极大,闹得柳家巷子里的另外几几户人家纷纷在墙头探出脑袋观望。
现在来柳家闹事共有十几个人,段老夫人看着这场面听着这些话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