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宫装美妇只是画中人,并不具备修炼之能,就无法给出建议。由此可见,画中人虽然形神兼备,拥有自我意识,但还算不上是生灵。
檀不笑也不失望,这一路上都是搬运周天过来的,不急在这一时,师傅肯定会为他寻找合适的功法。现在时辰尚早,不如再搬运一会儿,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宫装美妇再次从床头悬挂的画上蹦了下来,将檀不笑从修炼状态唤起。断掌老兵和中年壮汉推门而入,合力抬着一桶温水,三位画中人当即就要伺候檀不笑梳洗着装。檀不笑虽然家境良好,却从未见过这等阵仗,吓得他赶紧道:“别别,我自己来就行。”
好不容易收拾完毕,檀不笑走出房门,来到石堡的过道之上。南宫乾给他安排了顶层的房间,这间房并不像昨日的那座“大厅”,里面的空间就是正常的大小。这也让檀不笑舒了口气,要是每日住在那么大的房间里,出门都不知要多久!
半空有一层薄薄的金色光幕,可以看到更高的天上是浓重地愁云。这个时辰天该蒙蒙亮了,却只能看见光幕倾洒下来的微光。檀不笑借着这光四下看去,以石堡为中心分列着许多民房。昨日一是来时就比较晚,二是也没什么机会在这石堡顶层张望。此时看来,师傅这处地界周边应该还住着不少人。偶尔有持续而高亢的打鸣声传来,交杂着几声狗叫。再往远处看就看不太清楚,依稀像是大片大片的方块,也不知是什么。最远处浓重的黑暗和金色光幕相接,感觉这里像是在一个大口袋中似的。
檀不笑猛地抬起头,光幕外漆黑的愁云忽然间撕开一道不大的口子,炫白的阳光争先恐后地顺着罅隙倾洒下来,紧接着,就被炽烈的火光取代。那火光眨眼间就落到光幕之上,极为迅捷地消散了。檀不笑揉了揉眼睛,不知是个什么情况。却听耳边突然传来温和的声音:“我没见过你,你是?”
檀不笑呆滞地转过身来,一位彪形大汉站在他的右侧。此人奇高无比,努力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长相。只一眼就把檀不笑吓得倒退了两步,怀疑此人是不是异人,他彷佛长了一只鹰的头颅,偏生两朵蒲扇也似大耳直垂落肩,须发如松针一般,根根挺立恣意,好不吓人。这人见檀不笑惊退,一张大脸上泛起几丝红晕,扭曲出奇怪的表情,手足无措道:“哎哎,莫哭……莫哭……”
“赔钱!”从这妖怪也似人物身后忽地转出另一个人来,高举一只手揪住妖人的衣领,口中叫道:“你这泼汉,吓着我家小徒弟了,日后心神惊惧,万一断了长生之路怎么办?!快快拿出些财货与我,否则饶你不得!”定睛看去,不是南宫乾又是谁?
“小徒弟?”彪形大汉疑惑道,反手就将南宫乾揽到身前,没好气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收的小徒弟?莫不是消遣老子?”
檀不笑目光在彪形大汉身上游移,看样子是师傅的相熟之人,隐隐可见这人背后有数块方方正正的怪异气运。虽说吓了一跳,但还没到哭出来的地步,可心底里不知怎么就生出一丝调皮,于是他嘴一咧,哇得一声假哭起来。这哭得那叫一个假,把揪扯在一块的两个人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彪形大汉嘴唇抖了抖,对南宫乾说道:“看来你是找对了衣钵传人。可你这教得不行啊。”
南宫乾茫然道:“我还什么都没教他呢……”
檀不笑抹了抹不存在的泪水,偷瞧这两个人。他们的反应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于是他挠了挠头,对南宫乾说道:“师傅,我这哭的不好吗?”
“破绽大了!”南宫乾叹气道,“先不说这个,以后我慢慢教你。”
他拍了拍彪形大汉的胳膊肘,说道:“来认识认识这位,你的掌门师伯。”
檀不笑瞪大了眼睛,这人竟是五行宗的掌门?这长相身材也忒骇人了些,不过不影响他下跪施礼。这位掌门师伯泰然受了这一礼,待檀不笑起身,没好气地剜了一眼南宫乾,这才说道:“哎,来得匆忙,你这讨嫌师傅又没知会我一声,身上没什么称心的礼物。倒是昨日揣了两枚赤金果,你且吃了耍去,日后师伯为你补上一份见面礼,如何?”
说着便掏出两枚硕大水灵的果子,其上玄光氤氲,一看就不是凡品。在他手中宛若两粒细沙一般,放在檀不笑手中却一手一个还嫌大。檀不笑看向南宫乾,只见他微笑点头,于是知趣地退开,不打扰他们说事情。心下却想道:我上哪?耍什么去?
漫无目的的走了几步,忽然想到还未给弟弟和颜如齐写回信,虽然一时还不知如何将信送回去,但先写好总没什么问题。哦,应该给家里也报个信,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免得家人担忧。于是檀不笑又折返回房,问宫装美妇讨要了笔墨纸砚,奋笔疾书起来。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石门外传来咚咚地敲击声,檀不笑的三封信写得也差不多了,他将信倒扣在桌上,对着屋内的几幅画张牙舞爪道:“不许偷看!”便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外面正是南宫乾,檀不笑想了想,还是问道:“师傅,那位掌门师伯来找你做什么呀?”
南宫乾牵起檀不笑的手往前走,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