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照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哪哪都不舒服:头重脚轻、浑身都疼。
她眼巴巴瞅着洞外大亮的天,有点糊涂。
她记得她睡着之前是白天,怎么醒来之后还是白天?
她有气无力地问身侧的庞然大物道:“秦淮光,什么时辰了?”
一开口,她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
秦淮光用毛绒绒的大脑袋轻轻蹭了蹭她,回道:“快午时了。”
江晚照有点不敢置信:“我……睡了一天?”
“嗯。阿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晚照呻吟道:“我哪都不舒服!”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头沉得很。
她随手一摸额头,烫得厉害。
她苦笑不已,果然生病了。
这山洞太过阴冷潮湿,就算有秦淮光这个天然大暖炉,但昏睡了一天后,她还是免不了发烧、头疼、鼻塞、嗓子疼,伤口也疼。
她心想着,肯定是昨天跳崖让她惊惧交加,外加受伤受寒的,不生病才怪!
只是穿书之后这么久,她从来没像这样病过,而且他们还困在山洞里呢,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靠着洞壁坐起身,哑声道:“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晚上你看不见,早上又太冷了。”
江晚照:“……”
好吧,她真的无法反驳。
她叹了口气,道:“云昼山庄……他们……你可听到他们搜找的动静了?”
“嗯。他们昨晚在下面搜了许久,最后离开了。”
他耳力过人,自然不会放过一点风吹草动。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回去吧。田井他们应该十分担心我们。”
秦淮光瞬间化成了人形,他看着她面色潮红,不由得也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乍一碰,他的脸色就变了:“你发热了!”
江晚照没力气躲开他的手,只微微偏了偏头,不耐烦道:“死不了!别烦了!赶紧回去吧!”
秦淮光手一顿,眼神复杂,夹杂着失落、自责和痛苦。
他轻声道:“好,我们回去。”
他将身体探出洞外,往下看了看:由于树木繁密,他虽然看不见崖底,但好歹他能听见水声了。
看来他们离崖底不算太远了。
秦淮光思索了一会,对江晚照道:“阿照,我背你下去。”
江晚照病得这么厉害,他可不敢再提抱她跳下去的想法了。
江晚照睁开眼,恹恹地看着他。
她不说话,只手指动个不停。
秦淮光看过去,就见她在用红线不停地编织着绳索。
见状,他心中的愧疚更深了。
没多久,江晚照就编出了一根又粗又长的红线绳索。
秦淮光背起江晚照,将绳索一端系在结实的树枝上,一端系在他和江晚照的腰间。
随即,他一边踩着树枝,一边往下走。
他背着江晚照在树枝和崖壁间来回穿梭,不时停下来观察,不让树枝伤了江晚照。
他花了约大半个时辰,才终于踩到了实地。
期间,江晚照一直一声不吭。
刚落地,秦淮光就担忧地问道:“阿照、阿照,你还好吗?我们下来了。”
江晚照虽然昏昏沉沉的,但她还有知觉。
当听到他们下来了,江晚照从袖间摸出半截红线。
她嘶哑地问道:“这是你……彭三哥的红线,在……哪个方向?”
秦淮光看着红线指示的方向,斟酌道:“他应该找到阿井他们了!”
“那……那就好……回去……小心。”
“嗯,我知道了。阿照,你睡一会吧。”
秦淮光察觉到她的气息和身体都烫得很,心里只想快点将她带回去。
“嗯,好……红线,我都……毁了……”
秦淮光听她这么说,抬头看了看,只见他用来下山的绳索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不由得十分动容,她都病成这样了,还记得毁了红线,不留一丝一毫给那些用心歹毒的除妖师。
秦淮光道:“好!我们回去了!”
“嗯。”
江晚照只含糊地咕哝了一声,就软软地垂下了头。
秦淮光又担心又焦急,迈开大长腿,就往白溪县跑。
他一边跑一边留意周围的动静。
崖下有一条狭窄难走的小路,可以通向白溪县。
这是他上辈子无意中发现的。
他昨日原是打算跳崖后,带着江晚照从小路逃走,没想到却出了这般意外。
他们运气很好,并没有在路上遇见林清绘他们。
他们不知道的是,林清绘他们在搜了一晚上都没找到他们藏身的山洞之后,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倪源还趁机抽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