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咱们只是开一间酒吧,阵仗是不是太大了。”
欧的里说的很委婉,没有直接否定我的设想。我不急着评价,若是以往我会自我否定,但是现在我想坚持下去,我太需要一项事业来认可自己,哪怕其本身被荒唐占据大半。
一时间气氛安静下来,三个人各自揣着心事。
还是欧的里打破了该死的沉默,他说:“先回火锅店,从长计议。”
在车上,我大概猜到计划会泡汤。张莹莹一个千金小姐,吃穿不愁,完全是突发奇想才有了创业的冲动,说到底是瞎胡闹。那我呢,刚才说出的那些也都是一时冲动?
随便吃完火锅,随便回到住处,下车时张莹莹说她再想一想,我挥了挥手。
穿过酒吧时被杨茉叫住,她叫我调一杯酒给她。即便不是专业,可在欧的里的影响下,耳濡目染这么些年还是有些技巧学到身上的。我有模有样的操作,杨茉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情绪蛮低落的。”
我嗯了一声,把调好的酒递给杨茉。她接过去,道了声谢。
我在柜台后面悄悄点支烟,杨茉忽然向我笑了笑。在我愣神之际,杨茉放下酒杯,径直走去台上。
我追着她的身影,杨茉和后台的工作人员说了什么,然后接过麦克风。
一股欢快的音乐随之响起,杨茉一改以往清冷的风格,她开口的第一句歌词让我感到不可思议。
“像你这样的大师喝酒一定很厉害,满满饮上一大口,翻江又倒海。”
“像你这样的大师手法一定很厉害,横撇竖捺勾点折,通通都自在。”
“一对猪朋狗友,留在这里守株待兔。羊肠小道,对牛弹琴,一不小心,打草惊蛇。两人开始龙争虎斗,杀了鸡儆了猴,吓得抱头鼠窜,快马加鞭。”
“没了辙,没了辙。”
整场氛围嗨了起来,欢快的音乐让许多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
杨茉在台上挥动手臂,台下的顾客摇动手臂回应,以至于出现合唱的画面。
“像你这样的大师喝酒一定很厉害,满满饮上一大口,翻江又倒海。”
“像你这样的大师手法一定很厉害,横撇竖捺勾点折,通通都自在。”
“…………”
我背靠吧台,杨茉在台上朝我招手,示意我登台演唱。见我在原地不动,她径直下台来拉我,手牵手走到舞台中央,曲风变换的更加欢快。
“冬眠假期刚刚结束,我还有点糊涂。鸟儿在头顶把森林叫醒,春天空气让我很舒服。天上太阳以红扑扑,看起来很模糊。远处山坡有几棵小树,去年冬眠前我没记住。”
张莹莹从我手里抢过麦克风,歌声轻柔:“青草香,浆果甜,喝着露水靠着树。抬起头,踮脚尖,加快我长大的脚步。吹口哨,哼着歌,摇摇晃晃找到路。晃脑袋,揉眼睛,长大的我还有点小糊涂。”
我们互相对视,看着彼此的眼睛,一对一段。
台下女孩子们窃窃私语,羡慕杨茉的美貌,以及我英俊的皮囊。滑稽的动作,搞怪的表情,生命活力似乎在这一刻得到释放,一切都返璞归真,童趣在这一刻冲到所有人身边。
杨茉在我眼里愈发清晰,眉如远山,眸若秋水。我从她的眼里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尽管男人表现的富有活力,可他眼里依旧没有光,周围的人都在欢呼呐喊,我见到那身影愈行愈远。
现实停留在街角,我掏出一支烟,轻轻吸了一口。
只感到一瞬眩晕,头脑空洞洞的。今天的杨茉和以往不同,换作平常那生人勿近的气质,今天居然蛮甜的。胡思乱想时从旁边递来一瓶水,是哇哈哈。
杨茉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出来,站在我身边,马尾摇啊摇。
杨茉矮我半头,我俩肩并肩站在一块,我掐掉烟头,双手插兜看着驶过去的车辆。杨茉却自顾自点上一支银钗,我低头看她,她仰面看我,故意似的呼出一口烟雾。
我手臂一揽,她的腰贴上我的腹,我眼神玩味地盯着她。杨茉的眼睛没有躲闪,我俩就保持着姿势大眼瞪小眼,直到她轻轻晃动腰肢,我才慢慢松开。
香烟成灰。
“你干嘛?”我轻声问道。
“干嘛?”杨茉娇滴滴地反问。
“干嘛?”我又问。
“干嘛。”
她悄悄抬头看我,彼此相视一笑,她又赶忙低下头,有几分慌乱。
“今晚的月亮真亮。”
“确定不是路灯。”
“是,是。”我含糊着回答,今天是三十,月亮正圆。
杨茉转身背对我,双手背在身后,我跟在后面。城市的夜道很寂寞,来往都是过客,与自己没有分毫交集,不知不觉走到夜市,人流也开始多起来。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这里的市侩更多出几分烟火气。
当一群人聚集在一起时,就像烟火一样热闹喧嚣;而当人们分散开来,生活变得稀疏,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