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已经积攒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那道被钢架豁出来的口子,远比他想得更深更大。
alpha的声音虚弱得厉害:“能不能想办法活让自己下去……求求你……”
那些江帆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他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所以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会承受不住的……”强撑着的眸子缓缓阖上,带着满心满眼的遗憾和眷恋。
“放屁!我就能承受得住吗!不准放弃听见没有!”眼泪夺眶而出,江帆却来不及擦掉,而是拼了命的将黎烬扶起来,蛮横的逼迫着腺体,压榨出更多的信息素来。
双腿打颤得厉害,明明在黎烬来之前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如今却能搀着一个几近昏迷的alpha缓慢的移动起来。
他只是突然懂了黎烬之前说的心脏疼得快要坏掉的感觉,他习惯了受伤习惯了报复,总是吝啬的不肯多给alpha一点甜头。
“我也喜欢你的、一直都很喜欢你……能不能别睡……”抽泣的回应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心酸,江帆拧开了电梯的开关,望着那狭小的空间踌躇不已,旁边就是黎烬跑上来的步行梯,那里早已被炸毁得破烂不堪。
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惧怕做出一个决定,从前自恃贱命一条无人在乎时他可以赌上性命跟江谨深死斗,如今却绝望而茫然的站在两条死路面前,祈求着一个奇迹的出现。
是凭借这副身体搀扶着黎烬在断裂的楼道里挣扎求生等待救援?还是去赌郭以祥那阴暗的心理真的会容许他们之中有人痛苦的活下去?
……不,郭以祥是一个能够亲手杀掉曾经爱人的疯子,他没有理由只是出于测试人性而给自己留下后顾之忧。
可万一呢?万一他没有来得及动手脚、万一电梯其实能够承受多一个人的重量呢?
这场赌博实在是太过艰难,可偏偏被血染湿的衣袖像是滴答的钟表,不断催促着他尽快做出决定。
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了吗?
“砰!砰!砰!”接连不断的枪声响起,江帆猛地回过头,立刻发现了玻璃上的裂痕和完全重叠的弹孔。
此时此刻,腾翔废墟的顶层,言轻半匍在地,脸上带着防风镜,正在全神贯注的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指令。
几分钟前。
眼见黎烬不要命的往上冲去,而这群发疯的瘾君子却还在碍事,言轻脱口而出骂了句脏话,而后又扭头喊道:“把这些人给我拉到一边去戴上手铐!禁毒组到了没有!消防呢?!”
不远处一个警员刚刚将正在疯狂撕扯他衣服的瘾君子制服,闻言高声回道:“就快到了!但他们在电话里说这楼太高了本市的云梯无法到达顶楼!而且外层玻璃好像是特制的钢化玻璃,里面夹了类似防弹玻璃用的pvb材料!”
一旁的江墨听见那爆炸声险些没站稳,眼泪更是唰的一下砸了下来,惊慌失措的喃喃道:“怎么办,我哥、我哥还在上面呢……”
黎烁泽在拥挤的人群中护着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能勉强安抚他说:“别、别担心,黎烬不是上去了么,这小子可是首席保镖,身手好着呢,一定能把江帆救出来……”
现场被迅速清理干净,言轻征用了一辆运货车,将那些吸了毒的人通通赶了上去,一时间警笛声、消防车声、熙攘嘈杂的人声全部乱做一团,唯有言轻的声音依旧坚定而沉稳,“爆破组来了吗?楼里的炸弹是什么情况?”
“立刻用无人机进行探测!”
“技术组!钢化玻璃有没有办法解决!”
他一边用耳机跟人对话一边风风火火的往楼外走去,一只手捉住了他的衣袖,言轻抬头一看,正对上江墨惶然的目光。
小omega哭得十分可怜,顶着个滚圆的肚子肩膀不停耸动,却又不敢打扰他,只用发红的眼睛向他寻求一个答复。
言轻学着江帆的样子在他脑袋上撸了一把,趁着听人说话的间隙又用口型对一旁同样担心不已的黎烁泽说了声“照顾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