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王石头和宋掌柜押回牢房后,董昭独自一人来到县衙附近一间普通民房内,见到正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林昆。
“正如林公子所言,宋时轮见信即招,果然是卫家的主谋!”董昭微笑着跪坐到林昆对面,对他的不雅姿态视若无睹。
“这不正是如你所想?”林昆很不满意的看了他一眼,“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不肯出头,算了,现在事情解决,我也该功成身退……”
“林公子且慢!”
董昭正欲阻止,林昆已经一跃而起,灵巧的如同一只猴子,窜出房门,三下两下就人影全无,让董昭目瞪口呆。
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微笑自语道:“这林昆到是个有趣的人。只是既已涉足,岂能让你说退就退?”
摇摇头,舒展一下筋骨,站起来身来,望着窗外的斜阳,心中开始考虑如何利用此事反馈到朝堂上,狠狠打击一番宦官的气焰。
林昆来到杨县街上,此刻到处都在议论卫家指示宋掌柜下时疫毒一事,不少行人言语激愤,神态愤怒,对于卫家这种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慨,同时也对马掌柜抱以无限同情。
人心轻而易举中就站到云来酒店这边。
“乡亲们,正如大贤良师所说,当今天下是非颠倒,混乱不堪,豪强世家勾结官府盘剥虐害百姓。今日卫家为达一己之私,竟然在杨县释放时疫之毒,实在是尤为可恶。我太平道愿顺民心,代诸位去找卫家讨一公道,还请诸位乡亲同行,以壮声威。”
一个略带沙哑的男音大声鼓动宣传着,不少围观百姓纷纷起哄,在此人的招呼下,竟然个个义愤填膺,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外而去,竟是真的要去找卫家麻烦的样子。
林昆站在一边看着,静默不语,直到这些人都走过后,才缓缓朝酒店走去。
没想到这次竟然会见到闻名甚久的太平道中人,不过看他们样子也并非什么三头六臂,无非和历代农**动一样,先是利用某些社会不公鼓动民众,然后借用民众之力达到己方目的。
但这关自己什么事?无论张角如何,还是朝廷如何,都和自己无关,自己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适逢其会而已。
不知为何,林昆对这个时代总有一种隔阂感,就像一个站在橱窗里面的人,看着橱窗外面的变化,却没想过走出橱窗,融进这些人中。
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应这个时代,要不要回到山林和典韦做伴?难道自己就想在山林中过一辈子吗?身处这个时代,岂能有真正的平安?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也许另外可以寻到转机。
带着几分茫然和困惑,林昆回到云来酒店。
他此刻在酒店中的身份相当特殊,所有人都尊称他为林公子,就连马掌柜和计账房遇到事情也来找他商议。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几乎成为云来酒店真正的主心骨,却没一人对此感到异议,反到觉得理所当然,神奇的让林昆自己都不相信。
“公子,您回来了!”一个正忙碌的伙计看到他,连忙站好问安,表情恭敬。
“回来了,好好干活!”微微一点头,林昆就走进酒店,这个伙计目送他离开后,精神百倍的干起来,一脸的笑容,好像和林昆说话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
感受着身周恭敬的问候和崇拜的目光,林昆感到有些不适应,他不过是治好他们的病,嗯,另外解决了卫家对酒店的威胁,有必要这么崇拜他吗?
疑惑中,他走到后院,来到马掌柜特意给他准备的小别院,据说这本是给甄家来人准备的。
小别院装修风格古朴,林昆挺满意。
不过当他在小院子内看到一脸恭敬的计账房后,这心里就高兴不起来。
仅仅是帮了他们一次,至于这样吗?
“公子,现在杨县上下都在盛传卫家暗害我们之事,已经多有乡亲前来询问,一些杨县商家也明言和我们共同对抗卫家,掌柜正在招待他们……我们是不是可以反击?”计账房神色振奋,兴致高昂。
“反击?”林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了一句,“拿什么反击?”
“我们可以让杨县商家以及诸多杨县百姓联名,上万民书控告卫家,并将卫家所作所为公告天下,让天下人共讨之……”
“等等等等,这真是你想到的?”
计账房脸色一红,期艾道:“是董县丞让人传话给掌柜,我们觉得不错,所以想请教公子……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林昆一听是董昭干的,微微一想顿时明白,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摇摇头,问出一个最关键的地方:“计账房,云来酒店是干什么的?”
“饭食及旅宿……”计账房愕然一下,醒悟过来,“公子这么问,是否有什么不妥?”
“计账房,我们这次能破坏卫家的图谋,不是我们实力比他强,也不是我们计谋比他们高深。真正说起来,卫家只是这次不走运,被我无意中破坏了计划弄的措手不及,等他们缓过手来,酒店才真正危险。”
计账房脸色倏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