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还在接连叩首,额头上已经红了一大片了,在其白皙的脸蛋上尤为突出。
“本宫知道了,并未要怪罪于你,既然来了玉华宫就好好做事,若是在收到这样的字条先交于本宫,否则……本宫也未必保得住的你性命!”
听到傅舜华开口,云挽也松了一口气,眼中还含着泪水,感动非常,“多谢宸妃娘娘,奴婢誓死效忠娘娘……”
“好了,收拾妥当也下去吧,别叫人瞧出端倪来。”
傅舜华看着这张和篱族公主一模一样的脸,属实是生不出更多的好感来,相不相信的另说,这段真假难辨的经历,加上这张可怜柔美的脸蛋,到真是能讨人喜欢的模样。
“这云挽……娘娘,奴婢觉着怕是不可信……”海棠一直在身边,听着云挽一番哭诉,总是有些瞧不过眼。
“薛毅,你觉得呢?”
薛毅微微摇了摇头,“回娘娘,云挽姑娘看着毫无破绽,她所说的那些一查就知道真假,她要留在玉华宫,说的倒未必是假话。”
傅舜华摸着毛球,天气热了有些不太想抱着它了,“毫无破绽说不得就是最大的破绽,假亦真时真亦假,有时候话就是要真假掺半才能叫人相信的,你叫阿良先盯着她吧。”
“奴婢明白的。”
“不必盯得太紧,别叫她察觉出来。”
“阿良是个做事小心的,他知道分寸。”
“那就好,海棠,你去查查她在宫外的事,再者按排雀儿出宫的事也早些定下来。”
“奴婢晓得厉害。”
两人领命去做事,傅舜华却细思起这是要不要和楚乾说一说。
云挽入宫时因为那死了的太监,说不得这人和萧家也有什么勾连,再者,后宫佳丽三千,也是包括了这些宫女的。
除了上了年纪的那些老嬷嬷没那么多计较之外,这些宫女在入宫之前的其中一个条件就是完璧之身。
这也是预防哪日陛下心血来潮想要玩点新鲜的,宠信个宫女什么的,这样的例子别说历史上不在少数了,连当朝都有,四皇子不就是这般来的。
就光凭这两点,云挽就够死两回了,再扯上篱族公主,那真是连尸骨都不能剩下了。
可篱族公主又不是个死物,总有人能记住这人的,若是哪一日有人猛然发觉她玉华宫里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那就更麻烦了。
可傅舜华又有些拿不准楚乾对篱族公主的态度,若是……算了,那顾忌得了那不多,傅舜华还是觉得将这事告知楚乾一声,另外又吩咐了人让云挽别出现在楚乾面前,若这里面真有事了,也不要打草惊蛇了才好。
傅舜华又在玉华宫里悠闲地度过了两日,楚乾才来了玉华宫,这两日正是殿试的日子,楚乾连武将都要自己选,这些科举走上来的人,又怎么会不重视呢,傅舜华猜着楚乾怕是看了殿试的大半卷子。
两人对坐时,傅舜华确实在楚乾眼中瞧见了浓密的红血丝。
“陛下这两日辛苦,臣妾瞧着陛下眼睛都熬红了,今日该早些休息的。”
楚乾难得叹了口气,“答卷看多了,瞧得朕都有些眼睛疼。”说着还按了按眉心处。
“舜华,还记得秦州那个书生不?”
傅舜华自然知道封羽也来参加了考试的,“秦州?”面上却不想表现得太明显。
“对,那个叫封羽的。”
傅舜华略微疑惑,“臣妾记得当时他不是说被剥夺了功名吗?难不成也入了殿试?”
这点疑惑倒是大大满足了楚乾,正好可以表现他的深明大义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秦州左家没了之后,朕也给那些受了难的人还了个公道。”
“这么说来,陛下对封羽可算是两回救命之恩了。”一回为封家家事,一回为封羽的功名。
“朕那时没觉着他有什么才华,没想到他还真有才学,既然是人才,朕都喜欢。”
“陛下圣明呢。”
自她不再去御书房之后,楚乾来玉华宫偶尔也会和她说起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傅舜华秉着后宫不得干政的信条,每次只听着他说,偶尔附和两句也就是了。
“朕也高兴他能位列二甲前列。”
晚些时候,傅舜华又拂了一段琴音给楚乾解解乏。
“朕准备从三甲之中给楚瑶挑个驸马,舜华,你觉着怎么样?”
为什么不是一甲和二甲呢?傅舜华猜测陛下也不愿意这么好的人才日后只是皇亲吧。
驸马不能为官,哪怕瞧着荣耀,也没几个读书人乐意的,一甲二甲那都是有大才的,让他们尚公主他们只怕悔恨自己来参加了这一科的科举,胸中那些为天下计的豪情壮志转头成空倒不如杀了他们的痛快些。
当然楚乾若是执意要打破驸马不得为官的律令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楚乾觉着没那个必要,何况这些皇亲国戚太接近权力中心就会滋养出野心来,这也是楚乾不愿意看到的。
可三甲也是同进士出生,这里头也不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