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到孙如海的第一面开始,他便极其友善,先是帮她着了手推车,之后处处维护,可以说是尽心尽力。
当时柳映水也怀疑过孙如海的用意。
但他从未有过恶意。
后来,孙如海曾向她表示,他只是因为一切旧情,才出手关照她,柳映水当时猜测,是因为江承琅的缘故。
看闻照这般笃定的模样,柳映水立即便想到了他身上。
见闻照不说话,柳映水便催促道:“到底是不是你?”
事已至此,闻照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看向柳映水,一本正经道:“其实,若要论起辈分,我还得叫你一声嫂嫂。”
“噗!咳咳咳……”
柳映水被自己的口水呛道:“什么嫂嫂?”
这也太离谱了!
闻照预料到了柳映水的反应会很大,但他没有料到会这么大。
闻照抹了下脸上某人喷出来的口水,无奈道:“你可以叫我江照野,算是镇北侯府的二公子。”
当年,闻照……也就是江照野,他曾和江承琅有过被报错的经历,虽然后来两人各归各位,但两家人彼此舍不得两兄弟,自此,两家亲如一家。
江承琅被封为镇北侯世子,江照野依旧是镇北侯府的二公子。
江照野的亲生父母同样是军旅之后,他后来跟随父亲去了驻地,之后很少在镇北侯府走动,久而久之,人们渐渐也忘了镇北侯府还有一位二公子。
不过也正因此,镇北侯府被抄家之后,江照野幸免于难。
江照野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柳映水简单说了一遍。
柳映水完全没想到他和江承琅之间还有如此曲折的经历。
怪不得他要叫她嫂嫂。
江承琅原本是她的未婚夫,只可惜英年早逝了。
柳映水抿了抿唇,道:“那我以后叫你江照野?”
“随你。”
江照野很是随意的模样,但眼角眉梢还是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镇北侯府通敌一事,对他的冲击一定很大,可这段时间,江照野总是表现得痞气无谓,如今提到旧人,连她都忍不住感伤,想必他的心里更不好受。
柳映水安抚道:“那个……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
“我明白。”
江照野语气淡淡的,继续道:“江承琅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局,与大骊王朝最后一战前,我曾收到他的书信,他让我告诉你……”
柳映水问:“什么?”
“他说……”
江照野纠结半晌,轻笑着说:“他说,你和他虽然早已定下婚约,但在他心里,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如今他已经战死沙场,你也不必为他守节,另觅良缘吧。”
“啧啧啧。”
“怎么?”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通情达理。”
“?”
江照野拧着眉问:“看你这副模样,似乎很开心?”
“当然啦!都说了人死不能复生,死守过去,人也不会回来。”
柳映水笑着说:“至于另觅一些良缘的事,他也用不着操心,我会看着办的。”
一些?
呵!
江照野莫名其妙冷了脸。
两人说话耽误了不少时间,柳映水也该离开了。
她看向江照野道:“你走吧。”
“我看着你走。”
“哦。”
柳映水潇洒转身。
还真是一点犹豫也没有。
柳映水走出了一段距离,猛地回头看去,发现原地已经没了江照野的行踪。
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回去的时候,柳映水手里拎了两只鸡。
孙如海听见‘咯咯哒’的叫声时,蔓延疑惑地回头看去,只见柳映水一手提着一只大肥鸡,正百无聊赖的往回走。
“这……”
孙如海忙走上去问:“哪来的鸡啊?”
“打猎打来的呗。”
柳映水现在说谎都可以不用打草稿了,张口便道:“咱们原本就是进林子打猎来了,这就是打猎所得,多么活蹦乱跳的野鸡。”
“野……野鸡?”
孙如海以为自己眼瞎了,震惊道:“这些鸡,我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家养的!”
柳映水直接翻白眼道:“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说是野鸡,那就是野鸡,不然的话,待会儿你别吃。”
“……”
听大仙的!
孙如海指着柳映水手里的鸡道:“这就是野鸡!”
两人拎着肥鸡从林子里出来。
柳映水道:“那只是给你们的,这只鸡我要独享,我先带走了,对了,待会记得给我送口锅,麻烦了。”
“……”
孙如海有一种被人当跑腿小弟使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