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院的慕如风,开着跑车往森严肃穆的老宅驶去,被慕老头紧急叫回去,大抵是这么多天该跟他算之前的账了。
他把车速控制在六十迈,慢慢往老宅爬行,其实刚才蒋凯那些话他并不会入心,只是这些话听起来很熟悉。
大抵就是觉得他什么都不是,只会拖人后腿,什么也干不成,其实他不在乎,只是不懂为什么这些话居然是用来攻击商闻璟的。
从小开始,他经常听到这样的话,小时候他父亲对他还抱着期待时,他只要哪一点做得不顺他父亲的心意,父亲就会抽出皮带鞭打他。
每次都打得他后背渗血,他一开始会哭会闹,也会向他的母亲求救,可是被打习惯之后他也知道,他的母亲根本不会看他一眼,只会让他跟父亲道歉。
他不明白,他哪里做错了,只是成绩不好,只是喜欢玩闹,他没有像其他小孩一样会打人会哭闹,只是想跟父母玩而已,一个小孩,难道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大概在慕家,这很过分。
再次回到这个森严肃穆的老宅,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让他透不过气,他进门,林叔紧张地看着他给他使眼色,将他带到书房。
他敲门,里面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传出:“进来。”
推开门,一个烟灰缸朝他飞速砸来,他熟练地闪躲,关上书房门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又想怎么骂,还是要打?来吧赶紧的。”
“混账!”
慕广盛被他这副样子气坏了,指着慕如风鼻子骂:“坐没坐样,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竟然敢私自调取特护队,又是替你那群狐朋狗友收拾烂摊子?”
一直如此,不管他做什么,在慕广盛眼里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在他爹眼里他是个十足的无药可救的人,要不是靠着他,他慕如风什么都不是。
慕广盛怒斥的声音还在书房回荡:
“你说说你能干什么,啊!”
“除了会给我惹事,念书也不好好念,整天净搞些什么破事,给我惹一堆麻烦。”
“有你这么个儿子真是丢死人,你看看哪家大少爷像你这样整天不务正业的,哪一个不争着抢着进公司帮家里。”
“我告诉你,你就不要像高中那时候把自己弄进了派出所,我不会去救你的我警告你!”
提起这件事慕如风火气就上来了,本想左耳进右耳出听完赶紧离开,结果这老头非得提这件事:“我也警告你,别跟我说这件事!”
慕广盛脸涨的青紫,指着慕如风:“怎么,你还想否认?我告诉你,要是没有我你连在街上当乞丐都是奢望,就你这什么都不会的臭脾气!”
慕如风死死攥着拳头,嗙一声砸在玻璃桌上,怒火染满了双眼:“是,我是乞丐那你是什么,乞丐他老爹?我身上可都是您老的基因,别忘了哦!”
他说完甩门离开,下楼时,他母亲正着急望着楼上,看见他下来赶忙上前拉住,他对他母亲不抱什么希望,这不,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如风啊,你快跟你爸道歉,服个软就好了。”
他瞥了眼这个脸上浓妆艳抹的素雅女人,脸上的皱纹很多,满脸疲惫,但是这张脸一看见慕广盛便笑得阿谀谄媚,恨不得给那个男人跪下。
慕如风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离开了老宅。
这里不是他的家,是监狱一样的地方。
高中,他因为经常参加音乐比赛和乐队演出,在学校算是风云人物,他的性格又比较直接暴躁,很多人看不惯他,只不过看他的家有钱不敢惹。
高三那年,有一次他刚出校门口,被隔壁学校几个混混小子盯上拽到胡同暴打,幸好他们乐队下课有一个演出,乐队的同伴发现他不见找到了他,才及时救出了他。
只是第二天,又发生了一样的事情,这一次他还手了,和乐队的人一起把这帮混混教训了一顿,刚还手,好死不死正好碰到巡逻的警察,他们一群人被抓了进去。
那几个混混对警局轻车熟路,一口咬定是他们搞的事,他被叫了家长,慕广盛从警局把他保释出去,回家就给他一顿打。
旧伤还没退,新伤又将那些旧伤覆盖了。
伤口往外渗血,慕广盛还在打,要他认错:
“MD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还学会给我打架斗殴了是吧,好好的书不念,整天跟那帮玩乐队的混在一起,那群人能是什么好学生,玩音乐,我让你玩!”
鞭子不停抽打,用力抽打,他的背部已经血肉模糊……
直到慕广盛没有力气才停手,他跪着的膝盖已经无力支撑身体,朝前面倒去,是林叔接住了他。
他母亲哭成泪人过来,用手帕轻轻帮他擦血迹,抽泣着对他说:“如风啊,你快认错吧,不要惹你爹生气。”
顷刻间,他没有一刻这么绝望,他没有错,他只是还手而已,难道要他被那群人下死手打成残废,打进医院,甚至打进太平间,他们才愿意相信他只是还手而已吗?
他目光暗淡,望着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