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清清继续道:“王上,她死了。她每天都想着你能再来见见她,求我杀了她。可是她太笨了,连自己灵脉枯竭了都不知道。”舟清清蹲下身子,眼里已经带着泪。
“王上,玉染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见见她,不要把她困在这锁妖阵里。她说在这里很痛。”舟清清哭道。
那只小笨兔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爱人长相厮守。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你杀了她,是你。玉染……”南王悲愤地吐出鲜血。
“为何要抓清谷派弟子?”陌珏已经变回自己的模样走进来。
“因为玉染已经入魔!你们这些修仙弟子又有哪个会放过她?我拿锁妖阵也只是想护着她!。”南王不断流泪。
可你又为何不愿来见她一眼呢,你见她,她就不愿再入魔了。
“是我怯懦,我不敢来见她。”南王讥笑。
“你想看看她是怎么死的吗?”舟清清实是叹息,她拿出乾坤镜,当日情景尽现于镜中。
南王惊喜地抱住乾坤镜,他看到了玉染奄奄一息和舟清清说没用,看到了舟清清想救她却无能为力,也看到她绝望淡然地说不了吧。
南王只觉肝肠寸断,又哭又笑地摩挲着乾坤镜。
“玉染,玉染。”
舟清清直接打断他:“王上不觉得她入魔入得蹊跷吗?”
蹊跷?南王心头一震。
舟清清继续冷言道:“南王怕是不知道,自己或是早被人算计。玉染入魔,抓清谷派弟子,怕都是别人早早算好的一环!”
舟清清越说越生气:“你将百姓置于何地?你不让修仙之人来南州城,南州城百姓因丝鬼死了多少人?你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天下人的营生!”
舟清清怒喝:“作为丈夫,你锁住玉染伤她心,不配为夫,作为南州天子,你视百姓为草芥,不配为君!到了现在你还想不明白吗?玉染是被人陷害,更是被你害死的!”
南王却神情呆滞,只道:“是啊,是孤害死了玉染。”
舟清清收回乾坤镜,南王哭着爬跪到她衣裙下求她把乾坤镜给他。
舟清清厉色道。“若你心中还有半分良知,就下令放了我师兄弟,安抚百姓,彻查丝鬼案。这么多年,你就对这忠心耿耿的国师无半分怀疑?”
南王似是了无牵挂,只笑道:“多谢仙师提点,孤确是不配这南州王位,孤早写下圣旨传位于胞弟。既然玉染走了,我也该结束我的冤孽了。”
南王求不得,放不下。他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舟清清在他眼里见到了那日玉染眼里同样东西。
“玉染,你放心,孤很快来了。”
舟清清也没有上帝视角,她不知道南王视角如何。
他对玉染的深情更无人知道,他知她是兔子精,他知她入魔。可他都只爱她。
是他用锁妖阵锁住了玉染,他不想她为祸人间,更不想她死。他抓清谷派弟子,不过是信不过别人,正如他不信入魔的玉染也不忍害人一样。
他做不好丈夫,也做不好君主。
一步错,步步错。一个无能的君主在这波澜诡谲的深宫中护不好身边之人,更护不住这天下人。
情之一字,使人赴汤蹈火,也使人肝肠寸断。
舟清清终是不忍道:“我将她埋在了王宫对面最高的那座山一棵榕树下。”
忽的风起,屋檐上的风铃清脆叮铃作响,仿佛在传来什么消息。
一个破碎的灵识飞进舟清清掌心,舟清清点了点,是只兔子的模样。下一瞬,它飞到南王眼角,像是在抚摸他。
南王好像感觉到什么东西,他的心口好疼,他便抚着胸口边看着舟清清掌心落泪。
他是凡人,看不见她的灵识。
没片刻,这抹灵识也从空中消散了。南王终于承受不住,晕死过去。
南王很快便驾崩了,舟清清在慕府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怔了好一会,徐文懿他们正和慕卿离寒暄,重复走着他们刚来时的过场。
徐文苑察觉到了舟清清的不对劲,刻意寻人费劲力气找了麻酱,给她坐了碗鸡蛋麻酱面做了端去。
徐文苑见她还看着窗外发呆,将面放到桌子上,去唤她,可她确是眼睛都不眨,只问她:“师姐,你说这个世界的人死了,会去哪里呢。”
她死了去了穿书局,这里的人呢。南王和玉染,还能再相遇吗?舟清清这才发现,她已经是书中人了。或许是从河怪开始,又或者更早,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就在慢慢融入这个世界,早就带了自己的感情。
徐文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去了宫中几日,安慰道:“这世上生死本就是寻常之事。或去冥府投胎,或留执魂于世上。生死本就是各自命数,我们修仙之人若不成道,亦要走上这条路。只是若我们修仙之人尚不能正视生死之事,世人又何如。”
“我做了你说的麻酱面,师妹快些尝尝。”舟清清眼泪将要涌出,徐文苑拍了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