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和锦城左右不过十来日的车程,柳娇娇虽未言明,裴宇之也是猜到她内心想法,于是修书一封告知近况并让崔叔亲自送去北境切莫张扬。
柳娇娇本想二人驾马同去到也洒脱自在,裴宇之只想安排软塌香车,让柳娇娇怎么舒服怎么来,柳娇娇那心中的江湖侠女梦作祟,死活不依,裴宇之也只得好好好,惹得一众家丁瞠目结舌,那账目上锱铢必较的老板居然还是个妻管严,但见裴宇之眼光一扫,家丁们只能腹诽不敢出声。
次日晨起,柳娇娇穿了一套男装,银白色的外衣加上红色长褂黑色束腰,她个子并不算娇小,在一众女子中能算得上高挑,加上眉目之间带着英气不似闺阁女儿,到有几分英俊少年郎的味道。
推门见那同是银色外衣的裴宇之,他明显是一愣,柳娇娇今日这身装扮若不是那红色到真是与自己复刻了一般,随即道:“平日里不是老说我是银孔雀,怎的今日你也学着做起了孔雀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学的。”柳娇娇回击道。
裴宇之嘴角一斜。柳娇娇的这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过是面对喜欢的人爱不宣之于口而已,他自然不会拆穿,他就喜欢柳娇娇暗戳戳地宣誓主权。
“也对,你是朱(猪),我是黑。”说罢指指自己银白色衣服下的黑衣,在柳娇娇还未反应过来时夺门而出。
“裴、宇、之!”柳娇娇怒道。
在外人看来是两个少年郎二人驾马绝尘而来,高的那个英姿勃发,面如冠玉,丰神俊朗,恣意潇洒,第一眼恍若天上神仙下凡逍遥人间。稍矮的那个飒爽英气,眉眼间皆是明媚,五分江湖侠气五分富家公子的味道,二人鲜衣怒马、好不潇洒。
这一去就是七日,刚到锦城境内,二人在茶水摊前歇息时,柳娇娇突然发问:“你是怎么说服云城那些人配合你的?”
裴宇之折扇一收,俊眉一挑神色似有得意,悄声道:“这自然是你夫君的钞能力啊。”
“……”好有道理,柳娇娇竟无法反驳。
“娘子且放心,就算我这侯爷不做了,我们也能玩到哪吃到哪。”裴宇之修长的手指从柳娇娇的鼻头上刮过,附耳:“绝不会让你饿着肚子仗剑江湖。”
柳娇娇小人书看多了也就对寻常的情话免疫了不少,但裴宇之这种不落俗套投其所好的情话还是深得她心的,不求笑傲红尘,但求吃吃喝喝玩遍江湖真的是她的梦想了。
正在二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只听旁边拍桌而起,怒骂道:“店家,你这酒是嘛玩意,简直就是白水,还想不想做生意了。”
柳娇娇睨了一眼那虬髯壮汉,刚刚便点了不少肥鸡肥鸭水酒一坛,现下已经吃好喝足竟拍起了桌子,这不是妥妥的想吃霸王餐嘛。
柳娇娇正要起身,裴宇之忙按住她,眼神示意另一桌那带着斗笠白衣公子与三五随从并不出声或许还有同党,柳娇娇想裴宇之不欲惹事怕他们再遇危险也是情理之中,遂不再冲动看那大汉意欲何为。
大汉见无人出声,嚣张气焰更甚,不顾老板赔礼道歉竟看上了老板的小女儿,动手动脚。眼见爱女受辱哪能坐视不理,直接将案板上的菜刀提起欲看向那大汉。那大汉虽然色心大起,但到底是习武之人,自然一躲随即欲给老板一脚,以那老板的身子若是这一脚下来不死也没了半条命,柳娇娇再也不能坐视不理,还未等她出手,裴宇之一个飞身上前直接带着老板躲过那男子的一脚,速度之快,那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而那个一直未出声的白衣公子随便抓起手边的茶盏轻轻一挥手便打在了那大汉的腿上。
“啊!”那大汉吃痛,大叫一声。
柳娇娇觉得这招有些许眼熟,不由地多看了两眼,只见那男子依旧坐着饮茶,并未动分毫,身形不似怀瑾,手上的伤疤也有一些触目惊心。
“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坏爷爷我的好事。”眼见霸王餐吃不成,到手的美人也飞了,那大汉不由地狂怒。
大汉见裴宇之离他最近,想将怒气发到他身上,柳娇娇见裴宇之赤手空拳怕他吃亏遂踏风而来,顺便将银枪丢给了裴宇之。
柳娇娇到没想过就算裴宇之空手这大汉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爱人之心太过在乎不想让他冒险,仅此而已。接过长枪的裴宇之舞出一阵枪风,那长枪刷刷将大汉手中刀刃打飞不说,还将大汉左手臂刺穿,裴宇之收枪时那大汉痛晕倒地,裴宇之也不再理会,他实在不想让柳娇娇看到他杀伐果决手染鲜血的样子,所以只是浅浅地制服他便可,无意伤那大汉性命。
柳娇娇见那白衣公子依旧不曾动弹,仍旧自顾自地饮茶,出尘绝世的样子让柳娇娇愣神,仿佛回到了柳家庄,那轮可望不可即的明月,那个不沾尘世的柳家少庄主。
裴宇之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告诉老板不可在此逗留,那大汉什么身份尚且不知,怕他们一家被人寻仇,老板领了银子之后千恩万谢带着女儿告辞。
正在这时那一直未动的白衣公子隔着斗笠看向柳娇娇,从袖里滑出一枚棋子,那棋子直奔柳娇娇而来